但很抱歉,我却不愿意接受。”
于妙清全身都开始颤抖。
“我理解的亲密之情和你不同。我不需要一个自甘为奴为婢的人服侍我,这样的人宫里有很多,多一个少一个于我有何分别?我需要的是一个和我一样有着强悍而自由的灵魂的人。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这样一个人,我不会放弃。不只是因为她的一切都让我为之心折,更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我能做自己。”
停了一停,他又补充道:“你刚刚不是说我的可贵是把人当人看吗?这恰恰是她教会我的。”
于妙清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陈祐琮知道对一个少女说这样的话,势必伤她至深。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不得不为。
过了有一刻钟,于妙清努力止住了哭声,拿手巾细细把脸擦干净。又抿了抿鬓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着太子端庄地行了一个万福礼:
“太子殿下,臣女方才冒昧了。请您恕罪。太子的心意臣女已经明白了,臣女就不再叨扰了,就此告辞。”她虽然伤心欲绝,却极力维持着尊严。
看着这样的她,陈祐琮反而生出几分敬意,拱手致意。
于妙清退了出去。
回到了皇后宫中,于皇后看着于妙清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妆也没有了,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就皱眉道:
“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于妙清跪了下来,眼里含着眼泪:“我姿容浅陋,难以入得了太子的眼,有负娘娘厚望,请您责罚。”
“到底怎么回事?”于皇后对于妙清的回答十分不满。
“太子殿下说,说他和我不是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于妙清低声回禀。
“就你这一副丧气的面孔,哪个男人会觉得和你有话说?”于皇后见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很是恼火,把一腔怒火都撒在了于妙清身上。
于皇后最近在外边虽然仍旧是贤淑大度,私下里脾气却越来越大,这一点没有谁比于妙清更清楚了。她低头跪在地上,一声也不言语。
于皇后继续训斥:“看你这个样子也难成大器!不如你回家换了你三妹来好了!”
以往若于皇后这样对于妙清说,于妙清定然会马上振奋起来,请求皇后不要这样做,然后就会对皇后言听计从,不想今日于妙清却道:“三妹冰雪聪明,定然比我做得好。我愿意回家换她过来。”
“你……”于皇后反而无话说。她本来想接着痛斥于妙清一顿,转念一想,却收敛了怒气,换上了一副慈颜:
“妙清你在和姑母赌气吗?姑母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于家?你不要灰心,太子少年人脾气倔强,你越是不要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你就要一点一点把他的心暖过来才行。急是急不得的。”
于妙清在心里直说并不是这样的,但却不敢反驳皇后,只默默垂着头。
“太子还未经人事,”皇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按理说照太子的这个年龄,也该安排教他通人事的宫女了。但是有姑母在,姑母不发话,谁也不敢提。姑母不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你方便。必要的时候,你不妨给他点甜头尝。姑母的话,你明白了么?”
于妙清的头垂得更低。
于皇后只当她是害羞,道:“明天,我会安排人教你一些东西,你耐心学着就好。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下去休息吧。”
于妙清领命退了下去。
于皇后抓了一把围棋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一松手,哗啦啦棋子撒了一地。宫女们都站在屋外,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声音,她不叫进来,谁也不敢进来收拾。
停了片刻,于皇后却始终没有叫人进来。她自己慢慢从座椅上站起来,走下脚踏,蹲在地上,把棋子一颗、一颗捡了起来。
她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最近是太急躁了。她太渴望翻身,太渴望过扬眉吐气的生活,所以难免用力过猛。
她要好好想想,如果太子一直不肯接纳于妙清怎么办?是否可以向陈见浚吹风,让他硬把婚事给办了?
但是如果这样,非但不是结好,反而会使于家和太子结仇。废后崔氏和崔家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到底怎么样才能使事态如自己所愿发展呢?于皇后绞尽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