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想着,砰的一声,李辅单膝跪地,朗声抱拳对孟达道:“将军,不能啊,将军!”
猝然间李辅这一闹让孟达有些摸不着头脑,眉毛一拧,沉声问道:“李辅,你这是做什么?”
李辅抬手举拳,语重心长道:“刘备用将军为将,如驱豚狗,使刘封挟制,并不真的信任将军。将军弃蜀入魏,先帝视将军为手足,拜太守、封列侯,加散骑常侍,待将军可谓不薄。将军怎么能忘恩负义、备主求荣,用背叛来报达先帝的知遇之恩呢?”
“将军,临事变节、卖主求荣,实非人臣之举啊!”李辅单膝跪地,苦苦劝谏,最后深深拜伏于地,“这是取祸之道,还请将军明鉴!”
李辅一番话,有理有节,忠心耿耿。可落在孟达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字字诛心,李辅的话,正说在了他的痛处。
孟达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不定,目光不善地盯着李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倚为臂膀的部将竟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胳膊肘朝外拐,替曹魏说话。
邓贤侧眼见舅舅脸色难看,正处在暴怒的边缘,立马拔高音量呵斥李辅道:“李辅,你放肆!将军归蜀之事,已经决定,岂容你来置喙!”
“将军,末将一片忠心,是真的替您考虑……”李辅仰脸朝向孟达,分辩道。
“够了!”孟达一声暴喝打断李辅的辩解。替我考虑,口口声声为我着想,既然是替本将军考虑就不应该多加劝阻,李辅难道看不到吗?蜀国北伐成功,国力一日强过一日,极有可能一统天下,降蜀才是顺应大势,才符合本将军的利益。
孟达不信李辅看不明白。
“此事吾意已决,忽复再言!”孟达借身份、地位压人,不让李辅再有开口的机会。过了好一会儿,才放缓语气,对李辅道:“退下吧,回府好生反省。”
李辅满心无奈和委屈,忠诚谏言,却没有说话的机会。心里愤慨,李辅撇着脑袋,僵硬着身体朝孟达抱拳行礼,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退下。
待部将李辅退下,孟达往下按了按腰间佩剑,解下悬于腰带上的建武将军、平阳亭侯印绶,又弯腰从几案上的檀木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新城太守印信。
将代表自己官位、爵位的信物递于外甥邓贤,并对他低声嘱咐道:“这是曹魏给与舅父的印绶,你带着它们即刻动身北上,去长安面见诸葛丞相,俱言舅父归顺之意。并请诸葛丞相赐下蜀国官印,二来舅父准备赚杀申仪,禀请丞相早做接应。”
邓贤单膝跪地,郑重接过孟达的印信,脱下外袍包住,颔首应诺道:“事不宜迟,外甥这就告辞,万望舅父、舅母保重!”
“嗯。”孟达点点头,再次嘱托道:“早去早回,你我舅甥的飞黄腾达就在这去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