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们相识了千万年,我爱了你也有千万年,你都知道的,可是哪怕我有着与衣衣五分相似的容貌,哪怕在千万年的等待中你已经失望且断定衣衣凶多吉少,可你依旧不爱我,我没有办法,不置之死地,恐怕这一生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桑皇沉默不语,雍蓝说的没错,若非那件事,他和她会永远只是师徒。
雍蓝又道:“夫妻千万年,我虽不悔,但终究欠你,我愿以死谢罪。”
说着,雍蓝掌心凝聚法力,可瞬间便被桑皇化去。
桑皇叹息一声:“不必做傻事,孤不会要你死,且,未来的修行中,孤依旧会照拂于你,孤活着一日,你都不会有风雨。”
“照拂于我?衣衣会愿意吗?我知道,她恨我,她的世界不可能容得下我。”
桑皇摇头,唇角是苦涩的笑:“你可知,在衣衣独自面对国破家亡,孤却不得不带着你飞升的时候,孤便再也没了资格爱她。”
“孤等待这千万年并非存了和衣衣再续前缘的想法,孤只是不想她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人。”
雍蓝吃惊抬眸,桑皇又道:“孤娶了你,便会尊重你,试着爱你,你为孤孕育九个子嗣,孤敬重你千万年,却始终没能爱上你,是孤亏欠于你。”
雍蓝歪头看桑皇,眼泪一滴滴垂落:“那么过了这千万年,你还爱蓝衣吗?”
桑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嘶哑:“从娶了你便试着忘却。”
雍蓝笑了,容颜绝美,却是透着浓浓的绝望:“正如同千万年不能爱上我一般,千万年也做不到不爱她是吗?”
桑皇倒酒的手颤抖,神酿溅落而出,在灰色袍衫上滚落而下。
“我让你没了资格爱她,你可曾恨我?”
怨恨又如何?他们共同孕育九个子嗣,他们夫妻千万年,早已抵了能说出口的怨念。
桑皇再拿出一个玉樽,置于雍蓝面前斟满酒:“你的聪慧少有女子可及,有些情分我们也是看清了的,无关她人,再等千万年我们依旧不会变,不若就此散了这夫妻缘吧。”
见桑皇起身,雍蓝下意识紧紧揪上桑皇的衣袍,眼泪不停落下,急切哀声祈求:“我知道我当初的做法不可原谅,你既不要我以死谢罪,那么当真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夫妻千万年,孕育过九个子嗣,我也不在乎你是否爱我。”
桑皇的声音无波无澜,“你该清楚当初孤娶你是因为什么,如今那原因既已不存在,你亦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如此,孤也可放心,往后,且善待自己,莫要再伤害自己,不值得。”
桑皇缓步走向殿外,渐渐消失于夜幕间。
雍蓝周身冰凉,眼泪已是干涸,她想过终有一日桑云崖会知道真相,她也想过他不会原谅她,可是她却从未想过他放手的如此痛快。
没有责备,没有悲伤,也没有她以为的厌恶。
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情感,那大抵就是释然了吧?
千万年夫妻,在他这里却溅不起半丝涟漪,温柔的绝情,何其可悲!
“母后。”三皇子桑禹走进宫殿,缓缓俯身在雍蓝皇后身边。
雍蓝抬头,双眸茫然脆弱。
桑禹沉声道:“父皇禅位于孩儿,并要孩儿照顾于您。”
闻言,雍蓝深深合上眼眸,两行清泪再次滑落。
是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