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开始冒出汗水,员工休息间没有开空调,房间小一会会就觉得闷热不已。
“那个朋友是一个收集画的爱好者,也是我的一个粉丝,三个月前,通过一个渠道,收到了六幅画,是一个已过世的著名玄学派画家所画的。”
“据说,那个画家有精神病,生前完全没有人欣赏他的画,直到最近,他存画的地方被人发现,大量画作被要求拍卖。”
“那些画有问题?”
我听到他在那喃喃地说道,声音很轻,脸上的愁容更重,两条眉毛简直快扭到一起了,眼看这小鲜肉要被某样东西愁死了,我赶忙出声:“你说啊,是不是画有问题。”
我急了,他一直憋着,万一他还没说出口,或是正打算开口,有人进来了,咋办?
这种公共场所,要是这件事情被人听去了,还是从王宏睿本人口中说出,对他的名声也会有损。
“震惊!天才画家一只小鸡仔竟有妄想症,每天幻想被鬼缠身,果然天才都是疯子!”
铁定次日,在微博上会出现这样一条头条,他会被一堆没节操的营销号用来蹭热度,趁现在没人,将事情了解清楚。
来不及解决是一回事,总要把话说明白吧。
王宏睿终于有了反应,点了点头,我看得到,他的手都在抖。
“我拿到它们之后,就把它们带回了家,放在了家里的储物间。”他咽了口口水,看起来很紧张。
他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他传递力量。 “当时,画框都是被白色的布遮挡起来,拿红绳捆住的,我也没有去掀开它们过。”
他用后背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继续道:“从拿回来当晚,家里就开始出事了。”
我眉头一皱,画?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般,那恶鬼有可能会附在画上吗?
据他所说,画家是四十年代的人,这么久远的画作,还被封藏在某个地方,直到三个月前才被拍卖?
那的确有可能,会成为恶鬼的居身之物。
我继续听他娓娓道来,顺便留了个心眼,听着门外有没有脚步身。
“我开始做诡异的梦,梦到我站在一个房间里,四面的墙上挂着六幅画,正是那天我带回来的那几幅,一个佝偻着背,全身赤条条,皮肤白的过分的人四肢着地,趴在自己眼前,他的脸上蒙着一个麻布袋,一对红色的眼睛冒着凶光。”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
随着他的述说,他的情绪变得愈来愈激动。
“他面朝着我,然后快速地转身离开,一会会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然后,那些蒙在画上的挡尘布全部掉落到了地上……”
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下,剧烈地喘息着,一张脸涨的通红,像是要喘不上气来似的!他双手绝望地抱住了头,嘴里发出了像野兽般嘶吼的声音。
“那些画……那些画……”
他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就是没有说下去,他双眼微凸,双目通红,血丝充满了他的眼球,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我知道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赶忙走到他身边,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声道:“冷静,冷静,我在这边。”
“你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我不逼你了,不问了。”
我叹了口气,光是听他的话,还有刚刚他的种种表现,我已经确定了他所说的一切。
那些粉丝好友赠送的画,有问题。
“画在隔壁。”
色鬼缓缓开口,眼睛还是看着旁边空无一物的墙壁,声音有些发紧。
他在紧张……
我看了眼色鬼,很少见,不论色鬼遇到什么类型的鬼,他顶多语气会有点凝重,但还不至于会紧张。
但我看到他身侧握紧成拳的手,看出了他的状态。
那六幅画上,究竟画了些什么?
在我的安慰下,王宏睿终于放松了下来,紧紧抱住头的两只手也放了下来,人瞬间变得格外颓废,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滑落在地上。
“我很想解决了它们,扔了它们,想烧了它们!”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无助道:“可是我不能啊,这些都是我好友送的,我怎么能够烧了呢?怎么能够扔了呢?”
“如果有一天,我朋友从海外回来,来探望我,询问我画像的事情,我难不成要瞒着他吗?”
他情绪有点奔溃,语无伦次,简直快哭出来了:“让我对朋友隐藏这个秘密一辈子,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