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另一个大箱子跟前踢了一脚,面无表情地道:“不用说了,这个箱子里面如果不是装得子弹,我把头割下来给你。”
齐意欣呵呵笑道:“哟,我可不敢要你的头!——真要割,也要上官大少过来拾掇不可!”说得叶碧缕两颊绯红,不依地跟她在内室打闹起来。
眉尖笑着让了出去,把内室留给叶碧缕和齐意欣两个人。
外面候着的蒙顶和碧螺忙悄悄地问道:“眉尖姐姐,二少给三小姐送了什么东西?是不是绫罗绸缎,金珠首饰?”送礼当然要投其所好。三小姐喜欢什么,这些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眉尖苦笑道:“哪有什么绫罗绸缎、金珠首饰!——一箱子枪,还有一箱子子弹!”
蒙顶和碧螺被呛得几乎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碧螺才低声问道:“那三小姐是不是很生气?”可是听见内室隐约传来的嬉笑声,又不像是在生气。难道是叶大小姐的功劳?
眉尖想了想,才微微蹙起眉头,道:“说来也奇怪,三小姐倒是很喜欢这两箱子东西的样子。”
蒙顶和碧螺沉默了一会儿。都相视而笑,道:“也许三小姐改了主意。也未可定。”
女为悦己者容嘛。
眉尖便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们也别乱猜了。三小姐刚回来,还没有吃晚饭呢。”
蒙顶吐了吐舌头,笑道:“二少真是的。也不说留我们三小姐吃顿晚饭再回来。”一行说,一行去小厨房传饭去了。
眉尖在后面笑着对她道:“齐大少爷亲自去叫了三小姐回来。二少就是想留三小姐吃饭,也不得不看齐大少爷的脸色!”说得碧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蒙顶传了晚饭过来,叶碧缕已经跟着齐老太太吃过了。只是和齐意欣坐在一起。陪着她吃饭而已。
齐意欣坐了下来,先问了裴家母女,又说大哥去接她,想必也没有吃饭,让蒙顶去请大哥齐意正过来一起吃。
叶碧缕忙笑着道:“表妹你忘了,裴家舅母和裴表姐今儿刚搬到新买的院子里去了。哪里会在家吃饭?”
齐意欣拍着自己的头,有些懊恼地道:“看我这脑子。我还说去她们那里看看呢。”
“明儿再去也不迟。”叶碧缕笑盈盈地给齐意欣盛了一碗汤。
蒙顶笑着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大少爷被老太太叫过去了,让她们别等了。
齐意欣暗暗惊讶,但是也没有多问,自己就跟叶碧缕吃了起来。
叶碧缕说不吃,可是架不住齐意欣苦劝,只好恨恨地吃了一碗饭,对齐意欣道:“若是我胖了,嫁不出去,就一辈子吃你的,喝你的!”
齐意欣笑着连声点头赞好,跟叶碧缕说说笑笑,浑没有以前食不言,寝不语的样子。
几个丫鬟在旁边看了,都抿着嘴笑。
此时东阳城最有名的酒楼里面,赵家家主赵老太爷今日专程过来,请齐大老爷吃饭。齐大老爷是赵家二太爷的女婿,赵家的老太爷是二老太爷的嫡亲大哥,当然也是亲戚。
齐大老爷知道赵老太爷才是赵家真正拿主意的人,他虽然对赵家别的人不很看在眼里,对赵老太爷还是比较服气的。
“贤侄女婿,近来齐家的生意如何?”赵老太爷一边给齐大老爷斟酒,一边笑嘻嘻地问道。
说起生意经,齐大老爷就嫌烦。
“怎样?我怎会知道怎样?——那些整天营营苟苟的小鼻子小眼,真是让我满身铜臭,面目全非。要是我当年的授业恩师知道我如今是这幅样子,肯定会逐我出门墙!”齐大老爷夹了一颗油炸huā生米,一边吃,一边发牢骚。
赵老太爷给齐大老爷夹了一筷子蜂蜜鲍鱼,道:“尝尝这个,香甜可口,又极养人的。”
齐大老爷随便拔拉了几下,道:“这鲍鱼做得一般,没有顾家的厨子做得鲜美。”
赵老太爷呵呵一笑:“顾家的厨子,是前朝的御厨,当然不是这种小店能比的。”说着,赵老太爷端详着齐大老爷的神色,又试探着问道:“贤侄女婿当年的授业恩师,可是那位名扬大江南北的状元郎?”
齐大老爷很是意外,看着赵老太爷,越发觉得他可亲,笑着问道:“大伯父也知道我那恩师的名讳?”
赵老太爷对齐大老爷这一声“大伯父”很是受用,摸了摸自己下颌的长须,笑道:“状元郎名扬四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当年,大家都说齐家的大少爷,有了这样的授业恩师,一个吏部侍郎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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