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三小姐拿银子出来,我什么话都不会说。”
这男子也不是白做羊牯的。赵家为了让他出来要个“帐”,再放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许诺了他五千两银子。而且先付了一半定金,剩下的半,等事成之后,就和船票一起送上,让他去江南的辉城避风头去。
辉城是江南大都督夏扶民的地盘,就算顾二少为自己的干妹妹出头,也没法去江南寻他的麻烦。
再说这男子也久慕江南繁华,想去那边的青楼赌场存身,已经想了很久了。无奈囊中羞涩,一直不得成行。
如今正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这男人便一咬牙,接了这桩活儿。
谁知后来他听说大总统也来齐家,顾二少又重兵把守齐家大门,他本来是不想干了,回去卷了银子跑路的。结果赵家的人看得紧,他一直没有机会逃走,只好在齐府附近逡巡了一会子。
结果上天当真是要给他发这笔财,居然没过多久,大总统和顾家的岗哨都匆匆离开了齐家。
这男子便心一横,拿出了赵家给他寻来的请帖,大摇大摆进了齐家的大门,又在有心人的有意纵容之下,来到了齐府后院的喜堂之前。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这男子眼看白花花的五千两就要到手,看着齐意娟的双眼,就跟看见银子一样欣喜若狂。
齐意欣立在喜堂门边的阴影里面,心里一直七上八下。难怪她一直觉得“二百四十两银子”这个数目字怎么那么耳熟?
此时又听见齐赵氏和那男子说的话,齐意欣心里一沉,想起来当日自己为了买报馆,让那些昧了自己月例银子的下人把银子还回来,就是二百四十两!
而齐赵氏还生怕人不知道一样,拐弯抹角地引着那男子胡说八道。
不用说,这个幕后指使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毁了她一次不够,还要再毁一次!——这一次的脏水,可是上次找下人要银子的连环泼!
这一次,她若还是任凭齐老太太轻轻将齐赵氏放了过去,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齐意欣立时拿了主意,从袖袋里掏出自己不离身的勃朗宁小手枪,左手一推枪栓,将枪上膛,右手举着枪,一步步从门边阴影里走出来,对台阶下面的男子沉声道:“放开齐四小姐。再举手抱头,蹲在地上。——我数到三,你不放人的话,我就开枪!”
齐意娟看见齐意欣举着枪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想起她曾经在后花园里胡乱练枪的事,挣扎得更厉害了,尖叫起来道:“不要开枪啊!别开枪啊!——你不要打到我!”
那男子见了,哈哈大笑,更是缩在齐意娟背后,笑着对一步步走近的齐意欣道:“你打啊!打啊!有本事打这里!”说着,索性只用右手钳住齐意娟的双手,却把左胳膊伸到空中,对着齐意欣和台阶上的人挥手致意,一副挑衅的样子。
齐意欣像是没有听见那男子张狂的笑声,右臂平举,举枪瞄准,对着那男子在空中飞舞的左胳膊就开了一枪。
一声枪响,震的树上的鸟儿都呼啦啦迎风飞起,往齐家院墙外面飞去。
喜堂台阶上的众人有些胆小的,已经偷偷往喜堂里面躲进去了。胆大的那些,却兴致勃勃地站在回廊上那些柱子旁边,三五成群地探头往院子里的空地上看过去。
那男子中了枪,痛哼一声,右手不由自主地放开齐意娟,捂在了受伤的左胳膊上,脸上冒出斗大的汗珠,对齐意欣怒道:“你不是说数到‘三,才开枪?!——你不守信用!“齐意欣举着枪,一步步走近那男子,嗤笑一声道:“你求我打你的,我干吗要数到三?——兵不厌诈你不懂吗?”说着,已经走到那男子跟前,拿枪指着他的头,厉声道:“跪下!”
那男子痛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想跑。
齐意欣面沉如水,对着他的左腿又连开两枪,都打在他的小腿之那男子嚎叫一声,迎面扑倒在地上。没有受伤的右手又要捂胳膊又要捂腿,只恨爹娘少生两只手,叫得惊天动地,鼻涕眼泪齐流。
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地面上,那男子受伤流出来的血迹如蜿蜒的小蛇一样,从他倒地的地方缓缓流了出来,顺着青石板的石头缝流入了地底下。
齐意娟一脱离那男子的桎梏,就尖叫着往台阶上冲过去,一头扎在上官铭怀里,大声哭喊道:“上官哥哥,救救娟儿!救救娟儿!娟儿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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