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三小姐想出去,就出去吧。——别忘多带几个人啊。”
眉尖笑了笑 ,对顾平福了一福,翩然离开了顾远东在外院的书房。
回到内院,眉尖看见蒙顶已经将齐赵氏负在背上,跟齐意欣一起出了梧桐院的院门,忙跟上去道:“三小姐,外头都备好了。”
齐意欣嗯了一声,示意眉尖跟她和蒙顶一起出去。
齐赵氏从头到脚裹在一个长披风里面,来往的下人见了,也只当是梧桐院有人病了,都在道旁给齐意欣一行人行礼。
齐意欣目不斜视地走出去,出了二门,又登上青绸小骡车,来到顾家大宅门口。
眉尖刚才吩咐人备的车已经等在那里,如齐意欣吩咐的那样,是一辆极普通,没有顾家标志的马车。
几个人上了车,一径往城西的小花枝巷那边去了。那里是东阳城的下等烟花地。
等这辆车走出不远,从顾家车马院的大门里,也跑出来一辆普通的马车,载着车上的人,跟在齐意欣她们车的后头一径去了。
齐意欣坐在车里面,才对蒙顶和眉尖交了底,“去小花枝巷,找个下等的娼寮,让这个女人接客,看看是不是如她所说,她的后半辈子,就要无—男—不—欢!”最后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眉尖和蒙顶打个寒战,却还是依了齐意欣的话,到了小花枝巷,将齐赵氏从车上弄下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齐赵氏的胳膊,拖着在巷子里走了一段路。
齐赵氏悠悠地醒转过来,两眼黯淡无光,被蒙顶和眉尖带进了一家暗门子。
……
齐意欣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看见蒙顶和眉尖掀了车帘上车。
“办妥了吗?”齐意欣冷冷的问道。
蒙顶点点头,“卖给了暗门子里的妈妈。妈妈见那女人生得不错,身段又好,听说还生过孩子,立刻就给她灌了芜子汤,现在已经接客去了。”
齐意欣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如冰似雪。
眉尖从袖袋里掏出齐赵氏按了手印的卖身契,道:“三小姐,那女人卖了五十两银子。”
齐意欣看也不看眉尖拿出来的东西,淡淡地道:“你收起来吧。至于那五十两银子,一会儿捐到济慈堂去。”说着。就命车夫赶车回去。
蒙顶低声问道:“三小姐。您就这样走了?难道不担心那女人从这里跑出去,败坏三小姐的名声?”
齐意欣哼了一声道:“她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你当这里妈妈们的五十两银子是好拿的?莫说齐赵氏已经没有男人不行了,就算她还是黄花闺女,落到这种地方。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蒙顶和眉尖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我们过几天再来看看?”
齐意欣点点头,“过几天再过来看看她过得怎样。”
齐意欣一行人的马车离开小花枝巷,折回顾家去了。
顾远东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往刚才蒙顶和眉尖拐进去的那家娼寮走过去。
来到娼寮里面,在门口伺候的大茶壶看见一个戴着墨镜和礼帽的男人走进来。忙陪笑着上前招呼,“客官,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水做的,客官要不要试一试?”说得很是直白。
顾远东冷冷地问道:“刚才送过来的那个女人,在哪里?”
大茶壶“咦”了一声,警惕地问道:“客官,上门都是客,客官别让我们把您不当客。”以为顾远东是来寻仇的,又担心他是刚才那女人的亲戚。——他们这些下等娼寮里面,好一些的姑娘都是拐卖来的。刚刚收进来那个女人,妈妈说是上等货,以后会是他们的摇钱树,可不能让人弄走了……
顾远东笑了笑,道:“她是我仇人,我来看看她过得怎样。若是过得太好,我可不依的。”
大茶壶一咬牙,道:“不管是客官的什么人,那女人已经在接客了。客官若是想尝尝她的味道,可得排队。”
顾远东抬了抬下颌,让大茶壶给他指路,看在哪里接客。
大茶壶鄙夷地扫了顾远东一眼,带着他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道:“在这儿看一刻钟,收十个铜钱。”
顾远东一伸手,几块碎银子吊在地上。
大茶壶见钱眼开,笑得见牙不见眼,扑过来给顾远东打躬作揖,殷勤招呼。
顾远东不过往墙上的小镜子处瞧了一瞧,便转身离去。
过了几天,齐意欣戴了幕离,带着眉尖和蒙顶再一次过来,查看齐赵氏的状况。却见她已经成了这一带最勤奋的花娘,听说第一天她接客的时候,创造了夜御十男的纪录,一跃成为小花枝巷最红的当家花旦。
齐意欣坐在车里,让蒙顶进去仔细瞧一瞧。
没过多久,蒙顶就面红耳赤地出来,对齐意欣道:“三小姐,我们这算是抓只老鼠进米缸了。——那女人在里面简直是如鱼得水……”
齐意欣听了蒙顶的话,怔了半天,自己不顾蒙顶和眉尖的阻拦,挣扎着下车,带着蒙顶来到那暗门子里面。
忍受着里面廉价脂粉的呛人香味,齐意欣看见以前雍容华贵,东阳城里人人赞叹的齐家大夫人,已经变得和最下等的妓女一样,而且比最淫荡的妓女还要饥渴。
这,就是那种汤药的威力吗?
齐意欣用手捂着鼻子,逃一样离开这间屋子,在街口的树荫底下大吐特吐起来。
顾远东远远地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看着这一切,目光越发森然。
等齐意欣一行人的马车走了之后,顾远东对顾平吩咐道:“你去找两个人,让这个堂子里的人都迁走,不许在东阳城做生意。——也不许去别处,就往南走,在军用码头那里做生意就行。”在那里做生意,就跟做军妓一样。
顾平挠挠头,道:“那女人变成这样,就算是人家认出来她,她自己都不会认的。二少担心什么?”
的确,齐赵氏如今这个样子,就算齐大老爷过来,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齐赵氏。
顾远东却淡淡地道:“知道她在这里,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开枪毙了她。——那样也太便宜她了。”
顾平同情地看了顾远东一眼,低声道:“知道了。二少放心,这事让我去办。”
顾远东点头。顾平办事,他向来是放心的。
没过多久,顾平就回到车上,对顾远东道:“二少,都办妥了。这个堂子的妈妈和大茶壶下午就搬走。我们的人会一直盯着他们。”
对于这间暗门子来说,并不是出名的秦楼楚馆,所以在哪里做生意都是做,更何况顾平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自然是兴高采烈地搬家。
顾远东轻叹一声,闭眼往后靠在大车的板壁上,神情肃穆冰冷。
顾平跟着顾远东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再难的处境都闯过来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顾远东这样痛苦为难的样子。
“二少,我不知道您跟三小姐是怎么了。可是就像您以前经常说的,两个人之间要坦诚。有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互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顾平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几天,顾远东什么正事都做不了,又不敢出现在齐意欣面前,只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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