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极为热情地招呼曹豹入席。
酒至三旬,曹豹已有七八分醉,望着陈珪二人高傲说道,“两位,唤本将来所谓何事?”
陈珪与糜竺对视一眼,微笑举杯说道,“见徐州局势微妙,是故老夫欲借将军一物,以全徐州安定!”
“何物?”曹豹满脸疑惑地说道。
“……乃是将军之头颅!”陈珪面色猛地一变,执杯掷于地,口中大呼道,“陶子承何在?”
“陶某在此!”从门外忽然转出陶应来,手执一枪,径直朝曹豹而去。
可怜曹豹酒醉还未曾明白发生了何事,便被陶应一枪刺入胸口,了结了性命。
见曹豹身死,三人从他身上搜出兵符,陈珪心中微微一动,指着陶应说道,“陶公子,你乃陶大人之子,想来那三千丹阳兵当会听你调令,你且将此兵符拿去,好生安抚,如何?”
陶应一愣,犹豫说道,“我身在守孝之期,怎可掌领此军?”
“公子此言差矣!”陈珪抚须笑道,“我等乃欲借公子之父陶大人名也,此事想来非公子莫属……子仲,你意下如何?”最后一句话,陈珪自然是望着糜竺说的。
“这……”糜竺心中犹豫,他本想让其弟糜芳统领此军,却不曾想到落后一步,被陈珪登先,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唯有拱手说道,“世叔所言极是,此事非子承不足以成事……”
“如此甚好!”陈珪笑眯眯地点点头。
随即,陶应便领数十陈家家仆,于徐州城中招抚了曹豹麾下的那三千丹阳兵。
正如陈桂所料,那些丹阳兵见陶应是前徐州刺史陶大人之子,心中念其父之德,遂投身陶应麾下。
相对于陈珪的老神在在,糜竺望着那些精兵,心中直叫可惜:“若是子方在此,当是要为主公留下这三千精兵!”
如此,徐州乃定!
建安元年八月末,曹操以夏侯惇为先锋,率兵一万,领曹昂、陈到、夏侯兰三将,欲直抵吕布大营所在。
时吕布听闻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惇将至,乃招陈宫、陈登二人商议。
军师陈宫谏言说道,“主公,曹军远来,不可叫起按下营寨,养成气候!”
吕布听罢点头,又转身对陈登说道,“元龙,你之意见如何?”
陈登正犹豫间,忽见陈宫在吕布身后对自己竖起三根手指,遂沉吟一下,拱手说道,“军师所言大善,主公不若潜伏于外,趁其安营不备之际……杀入!”最后两军,陈登说得很是犹豫。
陈宫心中松了口气,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元龙之言妙及,主公不可迟疑!”
吕布见陈宫也同意此计,也不怀疑,令他把守营寨,自己则领三百骑兵、两千精兵埋伏于外。
正值夏侯惇引兵到,一面令曹昂、陈到领兵两千巡卫四周,一面则与其侄夏侯兰安营扎寨,对于吕布,与他有过一次照面的夏侯惇可不敢轻敌。
时曹昂领一千兵向西行,行十里,复转向南,再复转向东,最后归大军所在;而陈到则是恰恰相反。
可惜陈宫、陈登两人早早算准夏侯惇扎营之处,让吕布率军潜伏在其东北侧树林之中。
没过多久,吕布便见到数百曹兵士卒前来伐木,知是夏侯惇欲扎营,随领麾下兵马一同杀出。
数百曹兵愕然见林中杀出吕布人马,心中大惊,他们本是出来伐木,又无将领统帅,如何能挡吕布锋芒?
待吕布不费吹灰之力,斩却曹军一员裨将时,此些曹兵已是大败而逃。
心中谨遵陈宫谏言,吕布趁胜追击,直直杀到夏侯惇大军所在,却正巧撞上归来营中的陈到。
仅仅一个照面,陈到便被吕布打落了手中长枪,口中吐血不已。
“区区黄口小儿,也敢挡我吕奉先前路?”吕布虽是疑惑陈到如此年幼也可统领一军,但是素来武人的骄傲让他不屑杀如陈到这般年龄的小将。
此人便是叔父与诸位世叔口中的温侯吕布?陈到心中震惊,震惊的自然是那吕布的武艺,自己到他面前竟然挡不住一合?想到这里,陈到不免有些丧气。
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坐跨赤兔马,往来横杀,如入无人之境,更有甚者,他从始至终,均是单手持戟。
“撤!”陈到的护卫中有人大呼一声,其余保着陈到便退,对于其余人,他们自然是顾不到了。
“杀!”吕布大喝一声,双腿一夹胯下赤兔,直直杀入,杀的方向自然不是陈到退去的方向,而是近在咫尺的、夏侯惇大军所在……
时夏侯惇大营初具雏形,夏侯兰正在营地指挥麾下将士扎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厮杀之声,心中大骇,急忙令麾下士卒结阵抵御。
可是就算结阵又如何?岂能挡得吕布?只见吕布策马飞奔之际,左手用画戟戳起道上一根巨木,随即右手抓起那巨木,狠狠丢出。
“啊!”望着急速飞来的巨木,结成方阵的众曹兵面露惊恐之色,紧接着十余声惨叫响起,众人一回视,只见巨木之下,犹有些许肢体在那颤抖不停。
“发生了何事?”夏侯惇猛地从率先建好的帅帐中出来,见营中乱一团,心知必是吕布兵马前来袭营,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这次可是吕布亲自前来。
“吕布?”急急忙忙从帐内取了长枪出来,夏侯惇猛然望见那个矫健的身影,心中大惊。
此人恐怕非我一人可敌……夏侯惇不由想起当初在许都遇到吕布的情景,三千兵马竟是挡不住吕布区区十余骑……
“子尚!”夏侯惇朝着夏侯兰的方向喝道,“你率将士且退,我来断后!”
“这……诺!”夏侯兰应诺领命。
“你?断后?”场中的吕布俨然也听到了夏侯惇的喊声,勒马朝着他一望,忽然面上一愣,指着他说道,“我好似在哪见过你吧……”
“好胆!”夏侯惇勃然大怒,跨上帐外的一匹战马,虎目露出浓烈的红色凶光,面对吕布,他唯有全力施为。
“纳命来!”夏侯惇大吼一声,直直朝着吕布冲去,途中若是遇到阻挡,不管是曹兵还是吕布麾下士卒,均被他铁枪扫飞。
“嘿!”吕布轻笑一声,单手持戟欲抵夏侯惇击来的长枪,待他猛地一望对方眼神,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双手持戟。
“砰!”一声兵戈相击巨响,两个身旁三五丈内的将士皆被两人气势弹开,落于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好胆色!”吕布望着夏侯惇虎口震裂的双手赞许说道,不过说归说,他手中的画戟可不曾停下。
仅仅数合,夏侯惇身上已是多了三条血痕……
仅仅十余合,夏侯惇口中已开始溢出鲜血……
二十合……就连夏侯惇眼中的红色凶光,亦慢慢退弱了……
“大叔!”猛然传来一声巨喊,正是曹昂引兵归营。
吕布皱眉望了一眼曹昂方向,见是一名孩童,口中冷笑一声,仍与夏侯惇相斗:对于曹昂、陈到这类的‘小儿’,吕布不屑出手!
“啊!”场中的夏侯惇猛然发出一声怒嚎,浑身的气势顿时强了几分,吕布心疑,勒马退后几步。
再观夏侯惇,如今已是浑身浴血,再不复方才的雄姿,但是眼中的凶光,却是浓如血色,只听他一字一顿喝道,“吕奉先!”
“唔?”吕布皱皱眉,望着眼前的夏侯惇,随即淡笑说道,“你知我名?甚好,你乃何人?能与我相斗二十合,必不是泛泛之辈……”
不好……曹昂心中一惊,正欲出言阻止,却听夏侯惇一字一顿、沉声喝道,“大将军曹麾下征东将军夏侯惇!”
“大将军……”吕布面色一愣,口中喃喃念叨几句,一些尘封的往事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
“果然是你!”吕布面色大喜,重重喝道,“待吕某先断曹孟德一臂!”说着,全力施为,一戟重过一戟。
时陈到亦领败兵归营中,曹昂眼尖,急忙策马至陈到身前,望着他萎靡的模样,惊声说道,“叔至,何人伤你?”
“便是他!”陈到指着场中的吕布说道,“仅仅一合,我便败北,此人非我等所能敌!”
“那……那大叔……”曹昂很是心忧地望着全是重伤的夏侯惇。
“……”陈到面露难色,随即望了一眼营中乱局,沉声说道,“我等远不及此人,虽说帮不得世叔,然抵御吕布麾下士卒倒是可行,我等何不全力施为,免去世叔后顾之忧?”
“唯有如此了!”曹昂点点头,与陈到合兵一处,杀向场中吕布兵马。
而此刻场中的夏侯惇已与吕布厮斗三十余合了,力气俨然已是到了极限,而他的双手,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孟德……恐怕今日之后,我再也帮不上你了……
先生……惇先去了……保重……
“吼!”一声巨吼,夏侯惇聚起全身气力,一枪扫向吕布……
“锵!”兵戈相击之声。
“厮!”马儿嘶叫之声。
只听噗地一声,夏侯惇胯下之马猛地前腿跪倒,显然是两人气劲震断了马腿,而夏侯惇本人,则是被甩在一边,生死未卜。
“吁!吁!”吕布尽力安抚着胯下燥乱不安的赤兔,方才的一击显然对赤兔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你的武艺不凡,可惜遇到的是我……”吕布抚摸着脸颊旁的那一道浅伤,淡淡说道,说罢,举起画戟对准地上躺着的夏侯惇,猛地刺下……
“看箭!”远处猝然传来一声重喝。
顿感心中示警,吕布急忙用画戟一挡,只觉手中一沉,心中暗惊,再待他抬眼看时,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急速朝自己冲来。
“锵!”枪戟相交,四周散开一道波纹,两人竟是不相上下。
“大叔!”曹昂梗咽地到夏侯惇身前翻身下马,待一探气息,方才松了口气,急忙令身边护卫一同护得夏侯惇杀出。
“你乃何人?”吕布眼中闪过几许惊色。
只见来将双手一抖枪身,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淡淡说道,“常山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