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而他派出的将领,自是他原本就颇为信任的荆州将领,文聘!
话说文聘得了刘表之命,当即恭敬应下,率领百余精骑当即动身前往。
而此刻,那厮杀之响却是已渐渐平息,四周再复夜间之宁静,为此,文聘唯恐辜负主公刘表所托,倍道而去。
行了一程,生怕被逗留在此地的曹兵发觉,文聘那百余人马方才缓了下来。
然而,文聘身边一员副将微微一皱眉,指着远处低声说道,“将军,末将好似听到前方有些动静!”
“唔?”文聘心中一凛,举手低声喝道,“诸君缓行!”
放慢马速,文聘等人慢慢摸了过去,此刻他已不需副将提醒,他分明已是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
“上天保佑,不曾为他们发觉……”文聘暗暗嘀咕一声,翻身下马,牵着马缰悄悄走了过去。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话语。
“众军稍做歇息,我等再行追击!”
“唔?追击?”文聘心中惊疑,叫麾下百余精骑原地待命,独自一人摸了过去。
走不了多远,他便望见面前乃有火光,而就着这微弱火光,文聘却是将远处情景看得分明。
曹兵!
为数众多,怕是不下两三千,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地上分明躺着无数具尸首,躲藏了一颗大树身后,文聘偷眼望着不远处,远的他看不清,但是稍近的,他却是看得明明白白,尤其是那胡乱丢弃在地的“马”字旗号,更是叫他心中澄明。
看来方才应当是此军与马寿成麾下西凉军交锋……唔,应当是偷袭!否则留在此地的恐怕是那三万西凉军!
难道他不怀疑一件事么?区区两三千曹兵,竟然偷袭马腾三万西凉军?
不不不,文聘不会怀疑,因为留下的,正是曹军精锐中的精锐,虎豹骑!
早在鹊尾坡,文聘就与魏延见识了虎豹骑的威力,以区区两千之众,竟将自己五万大军冲击得溃不成军,实是可怕!
偷偷瞄了一眼站立了远处的曹将,文聘自是记得此人,不是曹纯曹子和还有何人?虎豹骑统领,方才便是他说的话。
听此人所说,莫非他们还欲进兵追击那三万西凉军?这……文聘有些诧异,心中暗暗说道,“虽说虎豹骑勇武不得挡,然而要对付十倍于己的兵马,恐怕也是有些不支吧……”
就在文聘心中惊疑不下时,远处曹纯身边,却是有一人出言发话了,“嘿,我说统领,你说那马腾是否已是饿得不行了?为何方才与他交手,却是那般的不堪一击,要不是他身边护卫以死相挡,末将早就将他头颅砍下,也免了我等追击之苦!”
粮草!文聘心中咯噔一下,他早就听闻马腾为轻骑后袭江哲大军,随身所携带的干粮不过三日,极为可惜的是,他此行却被江哲看破、当即迁走司州南境百姓,行清野之策,叫马腾得不到补给。
“唉,”摇摇头,文聘暗暗叹息道,“看来正如军师说的,马腾军中早已断粮,如此一来,虎豹骑敢直对十倍于己的西凉军,也就合情合理了……”
“嘿,你此刻这般说又有何用?”远处曹纯望着那将淡淡说道,“若我是你,便直接取了马腾头颅再来说这话!”
“统领莫非不信?”在文聘眼中,虎豹骑那员将领却是有些急了,起身大喝说道,“方才那家伙已中了我一刀,如今我等再行赶上,我再与他一刀!”
“呵呵,”然而旁边另外一员虎豹骑将领却是笑了,只见他拄着一杆长枪,嘿声笑道,“区区马腾一人,何足挂齿,要不我等来比比,以天明为期限,比我等谁杀人敌军将士多,意下如何?”
“有何不敢?”方才说话的那虎豹骑将领出言喝道,“就赌半年军饷!”
“三月军饷……”周围众虎豹骑一阵哗然,半年军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就这这么办!”附近有不少虎豹骑中大小将领,纷纷出言起哄道。
“胡闹!”曹纯见此,低声呵斥说道,“叫你等稍做歇息,且不是叫你等在此胡言乱语,你等却是不知,军中禁赌耶?”
“嘿,闲来无事,聊以解闷嘛,统领大人不会这般不近人情吧……”其中一虎豹骑将领如是说着,随即便有人插嘴道。
“且不知统领是否有这闲心与我等赌一赌?”
“要赌便赌一年!”曹纯极为豪气的一句话,顿时叫附近的虎豹骑无言以对。
“哼!我见你等也不需再行歇息了,陈开,命你领五百弟兄留在此地,等司徒大军来至,我等先行一步,探得马腾逃窜方位,以响箭告知你等!”
“是!”陈开抱拳应命。
“众军准装,我等出发!”
“是!”众虎豹骑应喝一声,俱是翻身上马。
糟糕,马腾军中早已断粮,人饥马乏,又败了一阵,士气大丧,若是被这支虎狼之师缠上,马腾恐怕无法脱身啊……必须要立刻回报主公!
想罢,文聘悄悄向后退去,然而不慎之下,却是一脚踩在一段枯枝上,发出一声细微之响。
“谁!”曹纯猛地转头,沉声喝道。
“咕……”文聘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死死地贴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曹纯身边一员虎豹骑将领疑惑问道,“那处有何动静么?”
只见曹纯用森然的眼神在文聘藏身之处来回扫视一番,随即摇头说道,“或许是我听错了吧,全军出发,定要诛杀首恶马腾!”
“诺!”众虎豹骑一身应喝。
“踏踏踏……”随即便是一阵马蹄之声越行越远。
“呼……”藏身在一颗大树背后的文聘如释重负,沉沉吐了口气,用手一抹额头,竟是被惊出一头冷汗。
“这该死的曹子和!”摇摇头低骂一句,文聘似乎回想起了方才听到的话,当即暗暗说道,“不好,虎豹骑此去,恐怕马腾性命堪忧,当是要立即回报主公!”
想罢,他急忙远路返回,寻到那百余精骑,回去报之刘表去了,他自是想不到,此刻曹纯脸上却是挂着浓浓的笑意。
“……那人怕是被统领大人你吓得不轻啊……”虎豹骑伯长陈开嬉笑说道。
“哼!”曹纯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若非如此,他岂会当即翻身回报其主?倘若叫他再行逗留在此,万一被其看出破绽来,那我等岂不是白白忙碌了一夜?再者,坏了司徒大事,别说你等担当不起,我亦是如此!好了,派个人回去,叫那些装死的兄弟可以起身了……”
“哈哈……末、末将遵命!”陈开笑嘻嘻地一抱拳,随即转身对麾下虎豹骑士卒喝道,“统领有令,还不速去?”
“诺!”那员虎豹骑恭敬应命,调转马头向着方才那处而去。
“我是叫你去!”曹纯没好气地说道。
陈开讪讪一笑,舔舔嘴唇说道,“那……统领方才说,赌一年?”
“唔?”曹纯微微一愣,随即失笑说道,“若是你能再杀马腾麾下西凉铁骑一人,我曹子和便是将我军饷尽数与你又何妨?”
“统领如此不以诚信待人,难道末将能追入黄泉、杀马腾麾下一人不成?西凉军不在了……不是还有荆州兵么?”
曹纯听罢,撇头望了陈开一眼,微笑说道,“就这么办!”
此刻再说文聘飞马返回大营,将自己所见所闻禀告其主刘表,言辞之切,叫刘表极为惊愕。
“马腾败了?整整三万西凉铁骑竟是不敌虎豹骑?仓皇而走?”
“这也在常理之中……”刘表身旁,蒯良微微一叹,淡淡说道,“要怪就怪那江哲不知如何算到了马腾进兵,清野叫马腾得不到补给……军中断粮,莫说三万西凉军,就算三十万,又能如何?可惜……可惜……”
“子柔,是否要前去助那马寿成一臂之力?若是此人兵败身陨,我等孤军怕是难以攻克鲁山……”
“救援……”蒯良喃喃嘀咕一句,随即转首望着文聘问道,“文将军,那路曹军有多少人马?”
“唔,怕是有两三千之多,恩,俱是骑兵!”
“骑兵……”蒯良皱皱眉,点点头说道,“恐怕是江哲派出拦截马寿成的军队:若是得全功,三千骑兵怕是不够……”
“哦,对了,”见蒯良这么一说,文聘忽然想起那曹纯也说过,当即抱拳说道,“启禀军师,那曹子和好似说过一句‘等司徒大军至’……”
“司徒……说的是那江哲吧!”蒯良淡淡丢了一句话。
“子柔,”见蒯良不紧不慢,刘表却是有些着急了,皱眉急声说道,“如今营内众军已集,若要援助马腾,当速行啊!若是子柔没有其他计谋,那我便召集将领,分拨此事了……”说着,刘表便要遣随身护卫去唤来营中诸将。
“主公且慢!”蒯良右手一挥,打断了刘表的传令,口中哂笑道,“援助马腾?不不不……虎豹骑之威,主公自也知晓,西凉军断粮谷数日,又新得一败,岂能久存?被虎豹骑一冲,怕是当即崩溃,若是如此,主公就算救回马腾,又有何用?”
“难道我等便坐视江守义先对付马腾,再来对付我等么?”刘表微怒喝道。
“那到不是……马腾已给了我等极大的助力……”蒯良冷冷一笑,淡淡说道,“此刻救马腾,不如引军袭鲁山!”
刘表微微一愣,随即面上露出喜色,口中喃喃说道,“子柔的意思是……”
“对,正是如此!”蒯良拱手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