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江哲心中越发疑惑,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事,回顾左右,诧异问道,“霹雳车队为何不投弹?”
只见江哲身旁护卫当即便去后阵询问乐进,刚走一步,忽然见一人匆匆而至,抱拳说道。
“启禀司徒,眼下我军与江陵兵马在城下混战,乐进将军恐误伤我军将士,特命末将请询司徒意思!”
“……”江哲愣了愣,回眼望着江陵方向,喃喃说道,“被摆了一道!”
“啧!”身旁曹操一听乐进遣人过来询问,顿时醒悟,拳掌一合,懊悔说道,“我太过心急了!本该令将士们待命,先叫霹雳车与井阑打击江陵军士气,这下好,我等投鼠忌器,霹雳车,如此利器,顿成摆设!”
因势利导,诸葛孔明果然不简单!江哲苦笑一声。
“唉!”曹操轻叹一声,皱眉望着江陵城门,恨恨说道,“本见江陵军不出城,我倒还想顺势攻城,没想到关键之时,他便出城了……城下空地不足,我军无法有足够兵马强攻啊……况且那吊桥,也实在过于狭小……不如叫李典暂退,先用霹雳车砸坍城门,我等再复取城,守义意下如何?”
“……”江哲沉默不语。
诸葛亮此举必有深意,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对了!
“那么……”见江哲不语,曹操正欲抬手下令,却见江哲急声说道,“孟德不可下令撤军!如今我军与江陵军在城下胶战,倘若下令李典将军撤军,其麾下将士不明就里,还道是我军溃败,一泻千里;此时江陵只需一支兵马追袭在后,我军必然自乱阵脚,后果不堪设想!”
“守义言之有理!”曹操心中一惊,暗道侥幸。
将抬起的右手放下,凝重望着城下战局,曹操皱眉说道,“可是若不撤军,对李典实为不利,江陵城下空地狭小,吊桥亦被我军将士所堵,无法登岸……难道叫将士们再复强渡护城河?”
“不!有更好的办法!”望着前线那些燃着火焰的井阑,江哲苦笑一声,抬手下令道,“传我令,令先线将士将燃火的的井阑推入河中,以井阑作为桥梁,强渡护城河,逼关羽入城!另外,云梯队上前,强攻江陵!”
“诺!”身旁护卫急忙下去传令。
“推井阑入河?”曹操心中一愣,皱皱眉摇头说道,“如此一来,我军无法压制城上敌军……不过,倒也不失是一条妙计……我失察,太过心急,导致反被敌军所趁!”
“岂孟德一人过失耶?”江哲苦笑着说道,“哲亦同罪也!”
“哈哈!”曹操朗郎一笑,一拍车辇扶手,扬声说道,“如此,便只有靠我军将士勇武了,传我令,率先登上江陵城墙者,赏百金,升职三级!”
“喝!”麾下曹军士气大涨。
……
“推倒燃火的井阑,踏井阑渡河?”听闻江哲将令,李典犹豫着望了一眼城头,苦笑说道,“如此,怕是要一番苦战矣!”说罢,他面色一正,厉声喝道,“传我令,推井阑入河,另外,叫弓手聚及对岸,抛射压制城头,盾兵为其掩护,遮挡城上弓弩……你且回去禀告主公、司徒,若要强攻,云梯不足……”
“启禀将军,”还没等李典说完,那江哲护卫抱拳恭敬说道,“司徒已派乐进将军驱云梯队上前,助将军一臂之力!”
“哦!”李典面上露出几分喜色,扰扰头讪笑说道,“不愧是司徒啊……”说罢,他望了一眼身旁将士,怒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速去!”
“诺!”
不过片刻,李典将领已传至护城河旁井阑队,但听一声声‘嘶嘶’之响,数十架冒火的井阑被推入河中,再经曹兵绳索绑定,酷似一座浮桥。
江陵护城河原本就只有区区四、五丈,比井阑多不了几分,但听曹军将官一声大喝,顿时有无数曹兵踏井阑渡河,令城下奋战中的关羽惊愕万分。
糟了!关羽心中暗道一声,拍马上前,但凡他经过之处,曹军无一不是连连后退。
“守住此地,捣毁曹军云梯!”见情况与自家军师所言似乎有些不合之处,关羽立马改变了心中方案,改胶战为奋力拒敌!
江哲的办法,虽说是解了曹军一时之危,不过却也不是万般妥善之策,将近二三十架井阑被推入河中,顿时叫江陵城上压力大减,趁此良机,黄忠赶忙组织城上士卒用箭支对付城下曹兵。
仅存的区区十几架完好的井阑,显然无法压制江陵城上的弓弩手……
“啧!”见此情形,李典怒声喝道,“盾兵掩护,弓弩手回射,支撑到乐进将军到来!”
“喝!”
不过以下御上,似乎是有些难了……
“曼成!”随着一声急呼,乐进终于带着云梯队到了。
“好!”李典面色大喜,重喝道,“众将士听令,架起云梯,攻上城头!”
“喝!”
“岂能叫你等如愿!”一声暴喝过后,关羽拍马而来。
“休要管他!攻城!”乐进急呼一声,与李典对视一眼,两人合力迎战关羽。
望着城下愈发混乱,诸葛亮一脸惆怅,但见无数曹兵踏着井阑,待至井阑尽头,竭力一跃,便得以勉强渡过护城河,脸上更是苦笑不已。
“这江哲……”诸葛亮摇头苦笑,身旁张飞怒声喝道,“你这厮不是说曹兵会就此撤军么?”
“呵,”诸葛亮自嘲一笑,微叹说道,“看来是我小觑了江哲……”
“你这厮!”张飞眼睛一瞪,勃然大怒,正欲呵斥,却感觉一人搭上自己肩膀,轻声说道,“翼德不可无礼,军师能设计叫曹军投鼠忌器,不敢用投石车攻城,已是大功,莫要过分苛求!”
张飞转首一望,见是刘备,嘀咕一声,闷声不语。
“主公怎么来了?”诸葛亮上前问道。
只见刘备走前几步,搭着城墙望着底下战况,愁眉不展,苦涩说道,“曹军强攻江陵,我如何能安然坐在城中、静观成败?军师,可有用得到我之处?”
“主公亲临此地,已是足够!”诸葛亮微微一笑,羽扇轻摇,正色说道,“曹军,看来是想强攻了!”
“唔,”望着城外境况,刘备点点头,凝重说道,“看来江陵无法保全了……”
“是啊,”诸葛亮长叹一声,苦笑说道,“即便是今日击败曹军,曹操仍有二十万兵马与十万水军,再加上那怪异的攻城利器,姑且称之为投石车,要守江陵,难如登天啊!”
“方才我去城中另外三门看过,北门、南门之外,皆有曹军围城,不过看其情形,不过是佯攻罢了,而东门,却无任何曹兵踪迹,不过,恐怕是围三缺一之策,东门之外,必有埋伏!”
“主公所言极是,”诸葛亮点点头,凝声说道,“曹军势大,若要与其抗衡,唯有联合江东,未免主公届时遭江东看轻,今日我等不得伤亡过大,否则,日后不好自处……”
“哼!不得伤亡过大,说得轻巧!”身旁张飞冷笑一声,嘲讽说道,“如今曹军三面围定,东门之外,十有八九亦有伏兵,如何突围?”
“既然如此,”诸葛亮摇了摇羽扇,神秘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便与曹操商量一下……”
“唔?”刘备闻言大愕,不解说道,“如何商量?曹操如何会叫我等走脱?”
“主公莫急,待亮细细说来,曹操虽得荆州兵马二十万,眼下聚集四十万大军,然其军中军心不稳,是故曹操欲一战而定江陵,以扬其威名,震慑宵小,否则,此间曹军皆是曹操麾下精锐,曹操也不远此精锐折损于攻城战之中,此人心思,仍在江东也!
主公眼下倒是其次,曹操大敌,乃是江东……”
“这……”刘备犹豫一下,疑惑说道,“军师欲如何说服曹操?”
“呵!”轻笑一声,诸葛亮自信说道,“让曹操撤军二十里,随后我军退出江陵,将此城池予他……”
“哈哈,可笑!”诸葛亮话音未落,张飞哈哈大笑,嘲讽说道,“你这厮觉得曹操会同意?”
“如何不会?”诸葛亮冷笑一声,淡然说道,“江陵眼下仍有六七万兵马,曹操亦只有十万,倘若他在江陵折损过多,必然引起荆州有心之人图谋,他欲得江陵作为进取江东之地,而我等,便借此得以自保,有何不妥?”
“……”张飞张张嘴,哑口无言。
“军师之言,倒也可行,不过就算是曹操应允,江司徒恐怕……”
“主公多虑了,”诸葛亮摇摇头,正色说道,“观江哲用兵,多为急攻、奇袭,强攻之事,他向来不取,眼下曹军强攻江陵,亮以为,若是能安然撤军,江哲早已下令鸣金,不过是被关将军缠住罢了……”
“恩,”刘备点点头,随即疑声问道,“那军师的意思时,如何将罢兵之事告知曹操呢?眼下曹军正与我军鏖战……”
“眼下不可!”诸葛亮摇摇头,紧声说道,“先要击退曹军一战,以绝曹操侥幸之心,否则,他必然不允!”
“军师所言极是!”刘备一抱拳,郑重说道,“既然如此,我亦不可滞后,愿与曹军一战!”
“大哥若战,我岂能落后!”张飞大笑着请命。
望了眼朗笑着的刘备、张飞二人,诸葛亮转头望着城外,心中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