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开这种玩笑。”
伴随在电视广告的声音里,灵静的语调微微有些僵硬,清秀的眉目间已经显出了生气的表情来。过了许久,沙发那边的家明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说真的。”
“我说了,我不想开这种玩笑!”
灵静瞪大眼睛,提高了声音。手中拿起遥控器一通乱摁,那电视的声音先是唰唰唰的往上升,过了一会儿又降了回来,灵静扔掉遥控器,倔强地望着电视屏幕。
家明俯下身子,双手捧住了头,回答她的,还是那个声音:“分手吧……”
“我爸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还是那些亲戚?我说了不想开这种玩笑,你别搞得跟电视剧一样好不好!”陡然间望着家明说出这通话,灵静翻身下了沙发,到茶几边给自己斟了一杯水,声音随着心情而颤抖起来,“我说了不想出国不想出国不想出国,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当什么大音乐家,就算现在放弃掉这个都无所谓,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干嘛还要想这想哪,你再这个样子,我……就算我也会生气的!”
“不是因为钢琴的事情啊……”
“那是因为什么?”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杯水,灵静转过身来,“不是因为这个还会因为什么事?”
家明揉着额头,沉默地望向地面。灵静就那样望着他。
“你说啊。”
“很多事情……”
“很多什么事情?因为家里那些人总是烦你?我让你去桂林旅游?我……”灵静红了眼圈,在那儿想了半天,“我……因为我总是为着沙沙的事情发脾气?我太唠叨?我不喜欢黑社会?还是说你喜欢沙沙不喜欢我……你厌烦我了?”
“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东西你说啊。”
瞥着眼睛看着他,灵静等待着那边的回答,电视的声音在房间里持续地响着,仿佛在这声音的夹缝间,两人的身体没有丝毫动弹。只剩下呼吸的节奏,在这相声之中,都仿佛清晰可闻。
事实上在这之前,家明就已经准备好了好几套说辞,甚至连说话时地表情都想得一清二楚,然而到得此时,这些想好的语句在脑海中旋转,居然找不出合适的放在眼下的情景中,他张了张嘴,终于没能说出什么。灵静等了许久。终于开口。
“是我爸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没错吧?”
“不是,你知道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喜欢别的女孩子了?”灵静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薰?”
“不是。”
“那是……东方婉?”
“怎么可能……”
“不是东方婉。总不至于是许毅婷。”
“我跟她一直没什么来往……”
“那是谁啊……”
“没有的事……”
“雅涵姐?”
连续的几个猜测之后,声音在空气中嘎然而止。最后一个名字灵静基本上都是随口说出来。谁知道家明突然定住,她的身体也僵了僵,片刻后,才颤抖着又问了一句:“是雅涵姐?”
“……你怎么猜到的?”
“我……当然是瞎猜……哈……”灵静张着嘴,脑海中忽然涌上一股无比荒谬地情绪,她将这个选择放在最后,其实是觉得最没可能的。然而从与雅涵相识到现在的情景忽然间便涌了上来,荒谬地笑了一声,旋又止住,左手伸到嘴边。不知道该摆出怎样地表情才好:“可是……你胡说的吧,你们……雅涵姐比你大七岁啊,怎么可能,怎么……雅涵姐她……她……”
这样子说着,灵静垮下了肩膀,步伐踉跄地坐回了沙发上,双手捧着头。十指渗进那一头长发之间:“倒底……什么时候地事啊……”
家明一阵沉默:“去年在纽约。”
“雅涵姐生病。你去救她,然后就……”她想了想。“然后你们就和好了……呃,难怪雅涵姐回来之后又跟我们说话了,还在一起玩,你……”“你……你告诉沙沙了吗?”
“没……”
“那你干嘛告诉我啊!”
灵静红着眼圈大叫了一声,眼见家明又是一副低头沉默的样子,抓起茶几上的一只苹果就往他砸了过去,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随即扔出,一时间,茶几上的苹果,沙发上的遥控器、抱枕、衣服都朝着家明飞了过去,灵静心中气恼家明的沉默,一时间几乎扔出了能够得着的任何东西,遥控器连同几只苹果砸在了家明头上,直接弹开了,待到苹果扔完,她下意识地摸向了果品盘……
刷地一下,鲜血溅了出来。
灵静拿着水果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家明吸了一口气,望着左手手臂被划开的口子,仍然没有说话。过得片刻,灵静咽了一口口水,放下刀子,靠了过去,先是拿起身边的抱枕,随后又拿了自己地外套,朝着家明手上的伤口捂过去,压了几下,但那鲜血止不住。她眼中水光盈盈,但却是倔强地睁大了眼睛,始终没让泪水留下来。
如此按了几下,她静静地起身,走进里间的卧室里拿了医药箱出来,替家明解开了衣扣,随后将衬衫脱下来,拿出碘酒、纱布开始替他清理伤口。
广告的声音在电视里持续着,茶几后方的两道身影犹如一抹安静的剪影,家明坐在那儿,看着跪在他腿边的灵静默默地清理、上药、包扎,少女优美却单薄地身躯微微地颤抖着。待到伤口被包扎好,她安静地收拾好东西,随后将药箱拿回房间。从房间出来时,手中已经拿了一件家明地上衣。
将衣服放在他身边。少女越过了他,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目光望着电视屏幕。
“一年多地时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说啊?”
“为什么要是雅涵姐啊?”
“我……我和沙沙可以一起跟着你,可……”
“有了我和沙沙两个人还不够吗?”
或许是被那鲜血吓到了,灵静没有再大声交出来,她望着电视,声音始终是淡淡的,然而那边没有回答,家明穿上衣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任由时间随着钟表的“滴答”声流逝而去。
十分钟、二十分钟、电视里的广告结束了,换上一部暴力的电影。日光在窗外渐渐斜向西方,灵静坐在那儿,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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