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烧的旺,屋子里暖意融融。
天青水色的纱帐中,孟瑶安安静静的躺着,细柳一般的眉眼精致妩媚。她长的确实好看,娇柔的如一瓣桃花,风一吹就要飘走了似的。公孙慕来之前特意到公孙御空的书房里翻出他珍藏的“表妹”画像,此时跟孟瑶对比,果真有七八分相像。
见公孙慕过来,孟瑶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下一刻,便挣扎的要起身见礼。公孙慕忙一把掀了纱幔,按住她,“孟姑娘别乱动,既然身子不适,就莫要见外了。”
说罢回身对这边的小丫头低声训斥道:“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几个丫头都是原来这边宅子里的丫头,当下赶紧跪成一团,磕头喊着‘姑娘饶命’。
孟氏见她兴师问罪,弄的哀嚎一片,不禁一皱眉。她这么闹,传到二老爷耳中还以为自己得理不饶人,当下赶紧开口:“世子妃莫生气,与她们没什么相干,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娘的身子还没好利索,父亲实在顾不得这边,别人来又不合适,我懂得不多,只是怕耽误了孟姑娘的病情。”
暮冬闻言搭腔 道:“世子妃放心!咱们上京有的是医道圣手,保管孟姑娘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昨晚府上的郎中来了之后,孟姑娘已经好了不少。”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孟姑娘先养好身子要紧。旁的事情都不急……”
孟瑶愣愣的看着李殊慈,见她跟婢女在那里一唱一和,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心下不由觉得这位不好对付。“多谢世子妃费心,我已经好多了……只是,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二老爷说,不知……他何时能过来一趟?”
一屋子的人除了公孙慕以外脸都绿了,这孟瑶的脸皮是有多厚?这话也是能跟四姑奶奶说的?就连暮冬的脸都快崩不住了。
公孙慕心微微一笑,说道:“父亲虽然与孟姑娘是相识,但男人家毕竟比不得我们女子心细。我来前,父亲也是一再叮嘱,要好好照看孟姑娘呢。至于孟姑娘所说的急事,父亲说了,让你与我细说转达。”
孟瑶看了看公孙慕神色:“世子妃毕竟是二老爷 的女儿,有些事情不好当着您的面说,还是等二老爷来了,我在与他说吧……”
“可是父亲出了忙公务,这些日子又要照看我母亲,怕是一时半会都来不了 ,孟姑娘不是说事情有些急?”
孟瑶几乎被公孙慕的话闷的吐血,只好强笑道:“是有些急,但也不差这几日了……”
公孙慕跟她说了好半天好,孟瑶就差说出自己已经是公孙御空的人了,可惜公孙慕难以领会一般,就是不接这一茬。最后公孙慕叮嘱她好好养着就离开了。
孟瑶站在廊下角落的阴影里,看着公孙慕带着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一双如水波的双眸一点点阴沉下来,成了阴影的一部分,然后她缓缓闭了闭眼,看来公孙御空是被阻拦住了,不是他不想来,而是来不了。本来蒋氏并不怎么难对付,谁知半路杀出这样一个难缠的四姑奶奶,油盐不进。
只是这样一个小丫头能阻挡的了她吗!不过是一些低劣手段而已。她抬起青葱般的手指抚了抚鬓发,而蒋氏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怎么跟她争!
……
公孙慕回府时没有走来时那条路,而是从人多热闹的南十六街绕了一大圈回府。进府没有回后院,而是先去了公孙老爷子的长柏阁,公孙御空和老夫人都在。她问道:“如何?可有什么异常?”
公孙御空抬眼,目光中流露出内疚。却什么都没有说,身为公孙家的子弟,他到底还是不会为了一个像“表妹”,又别有用心的女人乱来。
公孙慕心下一紧又一松。紧的是真的有人要趁机害她,松的是父亲总算知道孟瑶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送到他身边的。
公孙老爷子说道:“你猜的没错,你的马车一出府便被人盯上了,一路跟了很远,到了心水巷附近便动手了,呈哥儿带去的人阻拦了对方,因此那些人并不知道你没在马车上,应该也不知道咱们事先就有了防范。”
“祖父有什么打算?”
公孙老爷子沉眸道:“三番五次恶意谋害朝廷命官的家眷,即便是公主,也要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君上若要保她,就得付出一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