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蛰伏十年终于攀了高枝,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当初徐某真是走了眼,没发现这还藏着这么一条白眼狼,今日老子倒想把他那身狼皮扒下来,瞧瞧里面是不是真的藏着狼心狗肺。”
一名手下笑道:“崔家的人一向左右逢源,谁知他那一道是真,那一道是假。”
徐钦大笑:“区区一个崔晟,寿星公吊颈,真他娘的活腻歪了。”
“大人说得是,咱们现在可不就是阎王座下催命的黑白无常吗?”
凛冽的寒风中,一众大笑声随风飘远。
……
崔晟坐在前堂,手里端着精美细巧的茶盏儿,盏中青嫩的雀舌在沸水中上下起伏翻滚,极为赏心悦目。他满足地闭上了眼,发出一声舒服的呼气声。
北山啸则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往后,不管是谁的天下,他都能拥有一席之地了。
有人背地里说他两面三刀,呵呵,那又如何?那些人不过是嫉妒他罢了。
崔晟越想越兴奋,越急不可耐。他在等父亲的消息,那边只要一有消息,他就动身回京。各种如意算盘在脑海里噼啪乱拨,一名侍卫却在门口抱拳行礼。
“大人,北边来人了,言称有重要之事,需向大人面禀。”
崔晟睁开眼,对打断他遐想的人颇为不悦,懒洋洋地道:“叫他进来吧。”
“是。”
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群人杀气腾腾,每个人的手却背在身后,很怪异的动作,进门后不朝崔晟行礼,只是冷冷注视着阖目假寐的崔晟。
良久,似乎感到气氛不对,崔晟睁开眼,然后他便看到了一身凛冽气势的徐钦。
“徐钦?”崔晟认出了他,神色有些不悦:“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徐钦嘴角咧出一个老大的弧度,愈发显得狰狞可怕。
这时,一名校尉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暴喝道:“崔晟,你的事犯了!我等奉诏押你回京,随我们去诏狱走一遭吧。”
崔晟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森:“奉诏?你们奉谁的诏?”
“哼,你应该心中有数。”
“诏命何在?”
“等你到了地方,自会见到。”
“你们当钱某是三岁孩童么?不见诏命,你们竟敢拿捕三品大员!好大的胆……不对!”此生两眼忽然睁大,失声道:“徐钦,你不想活了吗?”
徐钦却不在跟他废话,懒懒地一挥手:“拿人!”
两根散发着森然寒光的铁链非常娴熟地往崔晟头上套去,崔晟大惊,跳起身撞翻了身后的太师椅。
“来人,有人行刺本官!”
无数侍卫从院内涌来,徐钦带来的人却挡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奉诏拿贼,谁敢阻拦,概以同党论处!”
侍卫们面面相觑,缓缓退后几步。
崔晟心中愈发冰凉,“大皇子要干什么?这绝不可能!”
徐钦目露杀机,狞声道:“诏谕有令,若崔晟反抗,就地格杀!”
众人早已摆开攻击阵式,纷纷从身后亮出机弩,森寒的弩箭一齐对准了崔晟,众人齐声大喝:“杀!”
“乱臣贼子休想拿我!我要进京面圣!”崔晟怪叫着,忽然暴起身形踢翻了一张椅子,两腿一蹬便朝门外奔去。
嗖嗖!
两支弩箭激射而出,正中崔晟双腿,崔晟惨叫一声,当即扑倒在地。
“你们这是造反,徐钦,你这贼子,打压排挤我多年,今日竟还是不肯放过我,你会有报应的……”
徐钦冷笑:“倒是生得一张硬嘴,把他带去城外,让崔大人知晓何谓剥皮实草。”
在众多侍卫的目送下,崔晟被徐钦等人押出城。
城外找了一处偏僻安静之地,众人将他绑在一棵树上,徐钦从腰侧抽出一柄匕,看着崔晟嘿嘿狞笑。“你这个位置,殿下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崔晟被巨大的恐惧包围,似乎已吓得神志不清,圆睁着一双犹自不敢置信的眼睛,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崔大人到了阴间黄泉自己个儿好好看,看看殿下是怎样翻云覆雨,一手遮天。你鞥呢道今天这一步,是殿下给你的恩赐,你竟然给脸不要脸,妄想两面三刀,今儿若让你死痛快了,算老子对不起你,知道什么叫剥皮实草吗?”
失神的崔晟忽然狂笑起来:“这定是你们虚张声势!你们在吓我。我好歹是君上亲命的三品大员,你们不会毫无原委的就杀了我!就是大皇子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