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晙刚刚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心莫名地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感到心痛。
柯梦龙听柯子晙提及岑薇的父母,深知那是岑薇心头最大的伤痕,不由得恼怒地瞪向柯子晙,刚刚还如春风般的笑颜立刻结了冰霜,“你是警察吗?还要查祖宗三代不成!”
岑薇听出柯梦龙语气不善,眼看着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轻松和睦的气氛因自己毁之一旦,不由得着急地直拉柯梦龙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
柯子晙缓缓收回手,望着岑薇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岑薇。”
岑薇急忙说道:“没关系,柯总裁,您事先并不知情,不能怪您!”
“岑薇,如果你不介意,就不要再喊我柯总裁,既然你是龙龙的女朋友,喊我一声伯父也是应该的。”柯子晙不再坚持,温和慈爱地说道。
岑薇红了脸,“对不起,柯总裁,我不……唔唔”话没说完,就被柯梦龙故计重施,塞了满嘴的食物,扭过头恼怒地瞪向柯梦龙。
柯梦龙扯着嘴角无赖地冲岑薇笑笑,转过头来,对柯子晙简洁地解释道:“她害羞!”而后站起身来,拉起岑薇,“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也不顾岑薇的反对,揽过她的肩膀向外走去。
柯子晙也不阻拦,将身子靠向椅背,看着柯梦龙半搂半抱地将岑薇带出雅间,目光深邃,神色落寞。
岑薇一出饭店门,一把甩开柯梦龙,气乎乎地说道:“你做什么!干嘛几次三番地阻止我说出我不是你女朋友的事实!还有,你这么就将我带了出来,柯总裁会怎么想!你是他儿子,怎么能这么无视你的父亲!”
说罢,转身就要返回雅间,被柯梦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请求,“不要去,岑薇,就当我求你。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人不是我,但我好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哪怕是冒充的也好。”
“你……”岑薇气极,“那你也不能骗你爸呀,若被他当了真,如何是好?”
“他?”柯梦龙不屑地嗤之以鼻,“他根本不会在乎我身边的女人是谁,他根本就没空关心我!在他心中除了那个女人外,他对谁都不关心!”
岑薇有点儿不解,柯子晙不关心柯梦龙的妈妈还会关心谁?
“那……个女人?”岑薇有些迟疑地问道。
柯梦龙轻轻放开岑薇,一脸的痛苦之色,“在我四岁那年,柯子晙因与妈妈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独自去了丽江,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女人,爱上了她。一周后,他回到家中,开始和妈妈闹离婚。妈妈非常爱他,说什么也不肯与他离婚,跪在地上两天两夜,哭求他不要抛弃我们母子,可他就是铁了心要与母亲离婚。”
柯梦龙说到这里,稍做停顿,平息一下痛苦的情绪,“后来,不知他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之间不再提离婚的事,可从此后,他再也不曾碰过妈妈,也不与妈妈说话,身边有了不同的女人。他每日里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住在办公室里,对妈妈是越来越冷淡。妈妈整日里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但是每天依旧精心化好妆、穿上最美的衣服,坐在门前等侯他回来。他一旦回家,妈妈就象盛开的玫瑰般鲜艳美丽,满脸的笑,满眼的幸福,为他捧上精心熨烫的衬衣,为他端来营养可口的饭菜,整个人都在围着他转。可他看都不看妈妈一眼,换了衣服就走,对妈妈费尽心思烹煮的饭菜更是瞟都不瞟一眼。”
“就这样,两年过去,曾经是北大校花的妈妈迅速地衰老下去,最终抑郁成疾。终于,在柯子晙又一次无情地离开后,再也没有了希望的妈妈将自己反锁在屋中,用锋利的刀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滴的流尽。妈妈的遗体直到来清洁的阿姨唤不开门,找来人将门砸开后才被发现,那已经是两天后,妈妈早已僵硬。”柯梦龙的声音带着哽咽,岑薇随着他的叙述,心也跟着疼痛起来,为着他不幸的童年,为着他早逝的母亲。
柯梦龙侧过身,避开岑薇,将眼角泌出的泪水擦干,“柯子晙那时却出差在外,直到妈妈的遗体下葬也没回来看一眼。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怎么配做我的父亲,因为他的移情别恋,害死了妈妈,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他!”声音中的恨意令人心生寒意。
柯梦龙紧紧地抱着岑薇,头埋在她的发间,让她发间的幽香来冲淡自己心头的怨恨,抚平心头的创伤。
静静地听完岑薇安慰的话语,柯梦龙没有丝毫反驳地轻“嗯”一声,只要她肯在自己身边,她的话自己都愿意去听。
两天后,雷力安从上海回来,刚刚回到家中,未来得及与岑薇联系,雷清流就闻讯赶来,如旋风般冲进他的家中,扑到雷力安的面前,一脸兴奋地嚷嚷道:“雷老大,你可回来了!怎么样,与老头子谈判的结果如何?他是否同意撤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