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西戎落入太子之手,估计只是朝夕之间的事儿。
正当六王爷思索的时候,岑薇突然大吼一声,六王爷急忙看去,只见岑薇拿着一封染上鲜血的信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如今满是鲜血,该如何弄?”
“皇上,你快打开看看。如果不能辨认了,就需要重新返回寺内请相因方丈再写一封了。”
岑薇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忍不住表情一变。六王爷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污染了?咱们刚离开罗迦寺不久,现在返回去还来得及。”
岑薇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没有污染,咱们走吧。”是的,信确实没有被污染,因为信中只有几个字,那就是:“托孤于汝,天祈福为报。”
浅灰色天空,云层厚重而慢慢布满整个天空,岑薇望着营帐外返回鸟巢的群鸟沉默不语。一阵晚风吹来,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太监小炉子立刻上前为她披上了一袭红色白毛披风。
“小炉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太监小炉子从容的跪下启奏道:“皇上,奴才在这儿站了有一阵儿了。见您在想事儿,是以没有出声打扰。皇上,晚风硬的很,要不咱回帐篷内歇一歇?”
“小炉子,人家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而今已经清明了,你难道不想念家人吗?”从前岑薇是从来不想念家人的,因为她知道世界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她了。可是自从看到那封信,岑薇仿佛五雷轰顶,脑海中就再也无法平静。
小炉子顺口答道:“对于奴才来说,皇上你就是奴才的长辈。尽心将你侍奉后是奴才最想做的事儿,是以奴才才伺候皇上的时候从来不想念家人。”
“想念是人之常情,朕不会因为思亲而怪罪谁。想当年厨师这一行的祖师爷易牙曾经为了取悦齐桓公而烹饪了自己才三岁的孩子,这种灭人情而事人君的方法,朕可是非常排斥的。”岑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她只希望下人们忠心,却不希望下人们如此曲意逢迎自己。
“如果皇上当真这般以为的话,小的也有一句话想说。皇上,有些事你想做就去做吧。过了这个村儿,可真就没这座庙了。”小炉子再次下跪,大着胆子说道,心里明白这样一句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处罚。
岑薇深深的盯着小炉子看了几眼,一阵风吹过,几点儿雨星儿就这样迎面吹了过来,打的人脸上生疼。岑薇笑了笑,随即道:“朕知道该怎么做,小炉子帮朕牵一匹马过来吧。”
晚风习习,细雨飘飘,风雨飘摇中的罗迦寺别有一番味道。乌云细雨中的罗迦寺倒像是一副浓墨淡染的山水画,外形虽简单却意味深长。禅房中,长眉阔脸的相因方丈突然停止了诵经,他长叹了口气,随即用另一种音调敲了几下木鱼。
“方丈,有何吩咐?”腿脚也有些不灵便的知客僧相求进来说道,垂眉低眼的等着方丈示下。
相因方丈继续叹口气,垂眸轻声道:“刍议,我见到她了。”
刍议闻言一惊,心想自己以知客僧相求的身份活了近二十年,真的以为死都听不到别人叫他刍议了,结果竟然从主子口中吐出这个名字来。刍议压过心中的惊讶,随即复问道:“那个她,可是那个她?”
“你也知道了?”相因方丈半开半合的双眼突然全部睁开,略微有些吃惊的道。
刍议应声答道:“只是听解签大师说了一嘴,他说他今天解到了几个大富大贵之签,其中有一个签文就表明抽此签的人是当今汉唐的皇上。主子,没有和她相认吧?”
“我也是方外之人,怎可与她相认?只是终究有些不能放下,是以想找你出来言谈几句。”化外之人自当万事皆空,只是人终究只能是未来佛而不可在有生之年就万事皆空。
刍议望着忽明忽灭的灯光,随即低声道:“主人觉得她怎么样,过的可好?”
“是从苦天子中跌打滚爬出来的人之龙凤,这孩子适合做帝王。想当年,我携带无忧外出游玩,曾有人说无忧肚中之女能执掌天下。当时我还以为对方是在谈笑,毕竟无忧生出的孩儿能执掌天下是不假,但肚中的女儿若想执掌天下恐怕是空谈。”相因方丈眼里划过一抹柔光,记忆中的无忧还是当年的模样。
刍议没有答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无论是谁遭遇主子这样的巨变大概心中都会有些怨气,可是主子自始至终表现出来的只是宽容和忍让。
相因方丈苦笑一声,随即有些担忧的道:“如果真被那个高人说中的话,我倒是有些担心了。高人也曾说过岑薇命中会遭遇女灾,有一个女人会让岑薇生不如死几乎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