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掉书袋吗?让人听不懂,你是个人,自然要说人话。”
壬擎棋这只犟驴这个时候竟然完全没有听出岑薇话的本意,没有就此打住,反而脖子一挺,把更加过分的话说出口:“你听得懂听不懂又什么关系,怕的就是皇上他一辈子都听不到。即便是有人不怕死的犯言直谏了,怕那个人也拿着没时间学习来做理由装作也听不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皇上的不懂是假装的?”岑薇也彻底怒了,他本来是前来寻找人才的,结果一下子行差踏错竟然成了过来找骂的了。
“你说没人教皇上,是以皇上不懂,那我就想问了,难道有人教皇上如何选秀女了吗?难道有人教皇上如何购买骏马了吗?你看皇上的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一两千总是有的吧,皇上的马厩骏马没有一百匹几十匹总是有的吧。所以不要再说没有人肯教皇上了,三人行必有我师,是皇上懒得学罢了。”壬擎棋略微有些心酸的淡淡一笑,他这些话终究只能讲给不相干的人听了。
注意到对方略显黯然的神色,岑薇气愤难平的心情竟然迅速的平稳了下来。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壬擎棋这些话都是为了她好,都是为了汉唐好。有些大臣拿着俸禄和爵位却不干人事,而有些人虽然无俸禄无爵位却还在忧心国家社稷。
壬擎棋随即释然一笑,如同在阳光下渐渐消失的冰凌一样,有些淡然兼带有几分黯然的道:“不好意思了,让两位小兄弟无辜的听我这河东狮吼。好了,我心情已经畅快多了,两位也可以执行命令了。”
“你不怕?”岑薇面色不善的问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乐生怕死,恐怕这个人也不例外吧。
壬擎棋眼里划过一抹亮色,随即又平复道:“说实话,有点儿怕。不过我不是怕死,而是害怕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想我壬擎棋从四岁开始读书,至今已二十六年有余,可是枉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想青史留名?”岑薇阖上了手中的扇子,眼里带着温文的笑容。她知道,对于很多读书人来说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是他们最大的向往。为了这一理想,他们宁肯抛弃肉体和一切。
壬擎棋摇了摇头,有些涩然的道:“名利对我来说如同浮云,我所害怕的只是我学了那么多却没有为他人干上一件实事,没有为他人做上一件令他们高兴的事儿。对于青史留名,那只是末节,而不是我所遗憾的主体。”
“说得好,不过当真给了你时间,你真的会做出什么来吗?不会是耍耍嘴皮子,进行一些口头上的吆喝吧。”岑薇虽然还不清楚这个人真实的才能如何,起码品格在一定的高度上了。
壬擎棋冷淡的哼了哼,随即从竹篓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道:“也罢,反正我也命不久矣,就把这个册子给你吧。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这个册子不知是成为厕纸。”
岑薇随身一翻,眼睛里就有光芒射了出来。册子上写的内容不是别的,都是一个个县的地理位置,官员任用情况,官员政绩的得失以及改进方法。虽然只能大致浏览,但是很多记录和岑薇感知的相差无几。
岑薇盯着壬擎棋看了半响,想要对他进行最后一场试炼,随即道:“壬擎棋,骂了朕半天,可曾骂的爽了?看在你是为了国家的份儿上,朕就饶过你这一次。你明天就去大理寺那儿领赏吧,赏金百两。”
壬擎棋虽然为岑薇的身份吓着了,不过他立即跪下,一脸平静的说道:“皇上,谢谢你的赏赐,不过草民不能接受。因为无功不受禄,这是皇上赏罚分明应该坚持的一条。”
岑薇用手中的扇子狠狠的击打着桌面,发出了一阵轻笑。
闪电阵阵,雷声轰隆,在这风雨狂啸之时,竟然隐隐约约传来了马蹄之声。放眼望去,可见大雨瓢泼之中竟然有几个人在风雨无阻的赶路。雷鸣不息,马蹄也溅起一个个水花,雨雾的阻隔让人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不过看身形似乎是一女二男。
原本还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而变得人迹难寻。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早已躲进了茶馆和饭馆,偶有有几个行动慢的也能找到一个避雨的屋檐。
不过细细看来,似乎有一个人与这些匆忙避雨的人有些不同,他的神情虽然也是焦急,不过却不是为了雨,而像是在引颈期盼些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撑着伞从瑞祥茶馆里跑了出来。
疾驰的马速度终于缓了下来,三个人纷纷下马抖落了一下衣服上的雨水。为首的那个人身材偏瘦小,不过气质却是一等一的好。你没猜错,此人就是岑薇。那天哈哈大笑的结果就是壬擎棋刚回老家没有多久,就要再度出山跟着岑薇闯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