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露扫了一眼柳芊芊略显苍白的神色,勾唇一笑。
说起来,这柳夫子家的孙女跟她一直都是不对盘的。
柳芊芊才华出众,却骄傲自满。
说是清高,其实是不愿意和俗人有所交集。
当年这位柳夫子家的千金一直缠着她,她还以为是因为她总是给柳老夫子不痛快,气的老人家喝苦茶降火。柳芊芊心疼自家年迈的祖父所以才和处处挑她软刺,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将乖巧的咘离递给夜夙,她走进门找了个软塌坐下,对着柳芊芊招手:“过来坐。”
对于比主人还放得开的公主殿下,柳芊芊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只得乖乖的过来倒酒招呼着。
软塌前有屏风,楠木雕花的窗户微微开着,有清凉的风往里吹。
夜夙扫了一眼半躺着的赫连云露,抱着咘离角落玩去了,对于一个撂挑子不干的好友,他又能如何,毕竟是,过命的交情。帮忙带孩子,也得认。都他妈,得认。
*
低矮典雅的几案,文房四宝俱全。
房间里满是墨香味,可是那尘封的酒盖一掀开,味道顿时不一样了。
墨香味混杂着酒味,冷风浮动,可以说是雅趣十足。
红色的盖子,用白色丝线缠绕着,此时,柳芊芊一层层皆下那密封的红纸。
少女将蓝色纱衣的袖子往上卷了卷,摆放好精致的瓷杯,才道:“这是祖父自己酿的桃花酒,他说公主最喜欢这酒,所以自己摘了后院桃花树的桃花,前些年动手酿的,尘封了几年,味道更香了。”
不过是一句话,就让赫连云露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笑容。
柳夫子待她,不薄啊。
可爱的小老头,若不是她有非隐藏不可的理由,她也不至于气一个德高望重,品德清高的老夫子。
“承蒙夫子厚爱,本殿受之有愧。”
柳芊芊轻笑,她的笑容很浅,笑的时候不露齿,看的出来教养很好:“殿下尝尝。”
赫连云露敢拿起杯子,品了品香味,夜夙的声音就幽幽的传了过来。
“酒精含量不高,可以小酌,不可多饮。”
小酌!
赫连云露的哀怨几乎是呼之欲出了,可是夜夙却是揉着咘离的发,语调亲和:“怎么,夙哥说的不对?”
她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夜夙哥哥说的都对,可是我偏偏不想听。”去他的,好酒怎么能错过,还是专门为她酿造的,辜负了柳夫子的一番心意说不过去,不是吗。
男人见她不听劝,仍是不肯放弃劝阻:“饮酒伤身,到时候痛的是你。”
她无所谓的招招手:“那就等痛的时候再说,没事的,我忍耐能力强。痛一痛,就痛过去了。”
夜夙笑意一顿,要让赫连云露听话,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从他认识她的时候起,她便是如此喜欢唱反调的人。
当年还是精致冷艳的小丫头,如今是鬼马精灵的大美人。
同样是难以捉摸的性格!
“唔。”咘离拉了拉夜夙的袖子:“喝完了,嗝~”
夜夙拿着旁边的丝巾替咘离擦拭了一下嘴巴,看他乖巧的样子,幽幽的笑了:“你娘要是像你一样懂事听话就好了。你风染舅舅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咘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夜夙头疼:“你们母子,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消受。”
*
南宫懿看着赫连云露端起酒杯就要喝,上前一步,轻声道:“太子殿下说,殿下月事期间,不移喝酒。”
赫连云露笑意一僵,有些哀怨,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他人都不在,凭什么管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月事不能饮酒的,知道此等密事,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南宫懿摇头:“属下来公主身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爷说,若我不能按照他的要求照顾殿下,让我自杀谢罪。”
咳。
柳芊芊轻咳,移开眸,太子殿下说,哪个太子殿下说。
不同于柳芊芊的掩藏情绪,夜夙却毫不留情的笑了,男人慵懒的坐在木椅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管的倒是挺严。”
赫连云露眼眸微闪。
“那你让北冥锡回来,他若是管我,我便听。”
当着南宫懿的面,她将那美酒,一饮而尽:“他不现身,就别想管我。”
南宫懿迟疑着,圣尊他解除魔性,怎么着也还需要好几天,怕是回不来。
少女娇然浅笑,唇角的笑意,清浅且暧昧:“如何?”
南宫懿挪开眼,心下却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能联系到他,他莫名的消失,答应我会回来的。可是我等了他这么两天,也不见他出现。他是不是背着我找其他好相好玩去了。如果是的话,你让他别回来了,看着糟心。”赫连云露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眸色幽暗。
“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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