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然,忽然想起在南疆的那一次,的确是,后来的人都是容家兄弟处理的。
他似乎喜欢压抑在她面前有关于邪恶的那一面。
发狂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伤害到她分毫。
手指颤抖的抚摸上他的脸颊,捧住,她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有什么东西,被打破,被揉碎。
“为什么压抑着不敢在我面前杀人,怕我见识了你的真面目会怕你?”
“那你会怕吗?”
他看着她娇媚的小脸,笔墨无法描写她的一分绝色,可他爱她,不仅仅因为她的倾城容貌。
只要是她,只要他能见到她,两人是注定会相爱的。
吸引他的,是整个她。
“会怕我吗?怕我会发狂发疯有一天会失去理智,那个时候你会说我是魔鬼,想要逃离我,想要抛下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柔软的小手呵护至极的贴着他的脸,坚定的摇头:“不会,我才不会那么傻。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我才不舍得抛下。”
北冥锡沉默,低眸扫了一眼自己的手,颤了一下,这双手。
杀过恶人,杀过无辜……
他是血色孕育出的男人,无论是在宫闱初长成,还是在屠城之变,亦或者在罗刹成长,在帝都潜伏期间,他手里的亡灵就没有少过。
可是她呢。
始终为善。
跟他是两个极端。
染指她,就像是黑暗染指光明。
他痛苦的拔下自己身上一层黑色的皮,可是心也还是黑的。
她哪怕是沾满了污言秽语,却也不在意,因为她始终没有残害过一条无辜,不仅如此,她为神女时,惠泽百姓。无论在何方,心系家国,心怀大仁大爱。
难免让他。
患得患失,始终患得患失。
“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美好?好到不敢染指一分,也曾想过这样的你,该配一个一样热血的男人,可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觉得,心里的猛兽,就要放出,撕咬所有人的喉腔。”
她抿唇,红艳艳的唇被弄的更加红润:“那是心魔。”
她才意识到,他的心魔还真的是她。
“你的心魔是我。”
没有想到过,大婚的这一天,两个人会窝在马车里抱成一团,她轻轻触碰他,从额头,到鼻梁,到薄唇,轻轻的触碰。
“我的锡哥哥,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一个人的,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压抑自己。不高兴不舒服都可以跟我说。杀人,若是对方是恶人,对方让你觉得该杀,该受到惩罚,你何必为我压抑?我呀,不是好人。比起别人,我更心痛你。我没有那么好,我自私,我护短。你说,为什么天下人的幸福需要我去成全?我又不是圣人。甘为乱世枭雄,不做盛世大圣,你怎么会觉得家国天下会比你更重要,明明是……你比较重要……”
你才是我再活一次的意义。
若我需要你的委曲成全,又何必与你大婚。
她在心里轻笑,看着他的眉眼,一字一句继续道。
“你若是祸国妖姬,我愿意为你当商纣王。你是我的阿锡,是我一见钟情,十年错过才再续前缘的夫君。”
你若要誓言,我给你。
你要甜言蜜语,我也给你。
*
奢华宫殿,十里长廊,皆红妆。
诺大皇宫,万千兵甲,伫立等待。。
大婚,初始。
红烛燃烧。
祭祀的宫殿,百余列祖排位,庄严肃穆。
耗时良久,史官,皇族长老才目送两位新人离场。
“站住!”出了门,赫连龙庭喊住始终十指紧扣的人,眼眶微红,是被气的。
“父皇,怎么了?”赫连云露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叫停。
“乖宝,你别说话。父皇跟你夫君好好谈谈。你母后不见了。”
“可母后不是父皇你保护着的?”她有些惊讶,刚从祭祀庙堂出来,心情还是略有压抑,说话都带着几分严肃:“母后不见了也跟阿锡无关吧。”
据说亲娘是绝顶高手,估计是自己逃走的。
赫连龙庭快被气疯,每个字都说的很沉:“你母后不见了,阿锡知道凝儿在哪。”
“为什么母后丢了阿锡就一定知道?父皇你把母后跟丢了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拿出来说?”
如果说话的人不是自家宝贝疙瘩,赫连龙庭现在怕是连打人的心都有了:“就弄丢了这么一次!”
“难道不是以前母后没有逃跑的心,才没让父皇弄丢人?”她笑,藏不住眼中的揶揄:“怎么办呀父皇,追妻难呀,哈哈。”
北冥锡宠溺的看着她,眉目带笑,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赫连龙庭那个急啊:“凝儿到底在哪!两个小兔崽子!把你们母后给我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