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他也不说。
直到她的脑子从迷糊变得清醒,直到他手中木勺里的汤药从滚烫变得凉透。
手忽然被下压,木勺被人含在嘴里,他看见她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拉长了语调:“好喝?”
“很苦很苦。”
她眼尾微微上翘,简单的动作,愣是被她做出了几分明媚妖娆。
抿了抿嘴巴,感觉那苦味有些辣喉咙,她呛得小脸更红。
冷静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办法,直接裹着毛毯从榻上下来准备找点东西去除嘴里的甜味。
刚看到书房桌案上的瓜果零食,她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拿起一颗红枣就往嘴巴里塞。
还没有成功吞入就被人捏住了下颚,赫连云狂脸色不善,伸手捏着她白皙柔腻的脸颊,另一只手伸进了她的嘴巴。
“吐出来。”
她气的瞪大了眼睛,护食的闭上嘴巴。
唇擦过他的手指。
唾液染湿了带着薄茧的食指。
他的手在口腔里抵住了红枣,还没有等他拇指探入她便闭上了嘴巴。
啧。
“我说,吐出来。”
她顾若惘然,任由他的嗓音在她耳边越压越沉。
他凑过脸来,呼吸落在她的脸颊。
金色的绒毛在烛灯照耀上清晰可见,她执着的不肯开口,咬人的力道说不上轻也说不上重。
赫连云狂的身体徐徐的靠近她,勾着她口里的红枣,眼神越来越幽暗。
鼻翼中散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声音,他忽然低声,拔出手指,以嘴替手。
吻上了她的唇。
北冥婉儿脑子里“嗡嗡嗡”“嗡嗡”的响着。
好看的眼睛扑闪扑闪着,睫毛轻轻刷过她的脸颊,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赫连云狂的左手绕过她的背,抱着她坐在了书桌的老爷椅上,唇咬了她口里的枣。
一咬。
便咬出。
*
她猛地睁开眼。
“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下巴微微磨着她的发顶,满是安抚的语气谈不上多少温柔。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轻嚼红枣的声音。
“哪样?”
含糊的声音红了她的耳朵,想起刚才那枣儿还在自己的嘴巴里,忽然感觉整个口腔火辣辣红。
“……”
她低垂着眸,眼底有些失落,不知是因为没吃到红枣,还是因为他停留的时间太短。
“没亲够?”
他的眼波清淡,像是蒙了一层晚风,被雾一吹,就散了。
偏生书案前被烧得此时只剩下灰烬的烟雾,顺着他的方向飘。
难闻的味道,让北冥婉儿屏住了呼吸。
因为屏住呼吸,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
为什么心跳声那么快,又那么急促。
*
看她翘着嘴,他淡淡的挪开眼睛,怕自己下一秒就变身为狼。
他疯了吧。
他们才认识多久,就已经能为她做这么多事情了。
把苦涩的汤汁倒在玉瓷杯里,他端着那玉瓷杯。
里面不只是一勺子汤药,满满的一大杯,看得见的苦涩。
她吞咽了一下。
“不会是让我全部都喝了吧,你可知道那药汁有多苦,不加糖根本就不能喝。”
“我能喝,你为什么不能。”
“……”
北冥婉儿觉得自己的脑子坏了,这算是什么,逼她喝药?
赫连云狂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她是不是该满心欢喜的把药给喝了,但是她不知什么毛病,从小就不喜欢喝药。
后来发现兄长是这样,咘离也是这样,所以他们家怕苦是遗传的吧。
“我怕苦。”她捏着自己的手,压住了颤音。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出的话依旧不尽人意。
“加糖效果不佳。”
她手冷,坐在他怀里摩擦着手,都说摩擦生热,但是现在她的身体越来越冷。
因为身下有个大冰山。
“既然加糖效果不佳,那……那就算了吧……反正,迟早会好的。不差那几天。”
再说了,她生病,他似乎会着急。
这是好现象啊。
他能紧张她,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抓住了他的小拇指,她试探的问:“不喝了吧。”
赫连云狂又好气又好笑,在她张开嘴说话前,直接把杯子塞到了她的嘴边。
“???”混蛋,她瞪大眼睛,感觉她的脑袋被人往后一放,就顺着倒了。那药水,顺着嘴巴倒入。
没见过这么灌药的,赫连云狂是坏蛋。
她浑身颤抖着药咽在嘴巴里死活不肯吞下去,手脚并用的去推他,呼吸很急。
怕一说话嘴巴里的汤药会吐出来,她只是不断的在用眼神示意自己不要。
谁知赫连云狂忽然话锋一转,贴近她的耳畔,轻咬她的耳垂:“乖。我们同床共枕,不喝你会传染给我。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