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又有人说话,“陆大公子并非陆董事长的亲生儿子,由他来继承也不合规矩,我看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梁红玉突然情绪激动,“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不如直接散伙来得干脆。”
陆繁星侧眸看了眼徐松,只见徐松将头压低,似乎羞于见她一样。
“各位叔叔伯伯,关于集团的事肯定要从长计议,您们难得来一趟,我在和悦轩已经订了包厢,一定要给我这个小辈面子才好。”
先礼后兵,打一下给一颗甜枣这样的事陆繁星从他父亲身上也就只学了个表面,摸不透里面真正的风骨。
但已经够用。
又是一番议论以后,率先有几个人起身走出去,之后会议室里的人便陆陆续续离开,陆繁星安静退到一边,做足了一个身为晚辈的样子。
梁红玉朝她走过来,在她身边顿步,“真不愧是陆伯仲的女儿,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做事风格,让人看着……就恶心透了。”
陆繁星心尖像是被人削去大半,血流的满地都是,可惜她母亲根本看不到。
她想,即便看到也是无动于衷。
“请母亲留步。”陆繁星喊住她。
梁红玉侧身,眼底荡着厌恶,“陆小姐有何请教?”
“母亲,您到底想要做什么?”陆繁星直接对上她的眸,“是想整死我还是想整死陆氏?今天这些人是授了您的意,还是您只是推波助澜将计就计?”
“啪”——
饶是徐松清楚陆家母女素来水火不容,也被眼前刚才那一幕震惊到,那一巴掌打的着实不轻。
梁红玉龇牙,“陆繁星,你从小到大就是那么多弯弯肠子。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都猜对了,并且分毫不差。”
陆繁星红唇微扯,凉笑,“多谢母亲直言不讳。”
梁红玉瞪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就走。
陆繁星看着那道婀娜背影,突然一个踉跄,若不是徐松在身边及时扶住她,她估摸要重重栽到地上去。
徐松着急,“小姐,你别怪夫人。”
“我什么时候怪过她?”陆繁星勉强坐到椅凳上,“从来都是她对我……算了,都是些家丑,也没什么好说。徐叔,您是不是有事瞒我?”
徐松身子怔了怔,“不久前我就发现夫人有点不对劲,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如果那时候就通知小姐的话,今天小姐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被夫人说的——”
后面的话真是不好说出口,只能咽下去。
陆繁星笑了笑,“徐叔您觉得我会在乎么?这些都不重要,我担心的是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
“母亲那个人我还是有点了解,若不是绝对的把握她不会跟我摊牌,显然……她身后那个人势头不小。徐叔您去查查,最近那些股东都跟谁接触过,麻烦了。”
徐松点头,“小姐这是我的分内事。”
之后,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繁星看出他的心思,问道:“还有事么?徐叔——”
徐松顿了顿神,似乎有些事极其难开口,迟疑了半晌才说:“小姐,近期我发现夫人跟楚谦、楚总走的比较近。”
楚谦,就是陆氏的CEO,他手里并非毫无实权,恰恰相反他的权利不小,但凡签过字的文件都能在集团实行下去。
陆繁星细细一想,就知道这确实是件大事,难怪刚才徐松会犹豫不决。
她问:“比较近是有多近?”
“……大概一周会见两次的样子。”徐松说。
陆繁星眸光流转,“他倒也不足为惧,毕竟只是合约制的人,关键还是要找到谁想收购陆氏股份。徐叔,我风临那边也有点事,和悦轩那边只能麻烦您去招呼一下了。”
徐松叹息道:“小姐无需担心,只是小姐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要多多注意安全,不要那么拼,下班后就早点回家。”
陆繁星点了点头,心里略带宽慰地走出会议室——
徐松看着她的背影叹息,道:“明明应该是肆意挥洒青春的年纪,偏偏要跟一帮老狐狸周旋。”
陆繁星走出陆氏,刚准备上车就看见一辆疾驰而去的玛莎拉蒂。
她眸光一顿,竟然看见那里面坐着的人就是……她母亲,还有楚谦。
两人看上去有说有笑,举止亲密。
那种笑颜,梁红玉从未给过她这个亲生女儿。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以为梁红玉其实是不会笑的。
可后来才明白,并非不会笑,而是不会对着她笑。
即便笑,那也是让人齿寒的冷笑。
回到风临,陆繁星脑子里满是楚谦跟她母亲在一起的画面,像是一根毒蔓似的缠绕在脑海深处。
她不愿意想歪,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恍恍惚惚,时间过的飞快。
陆繁星下班回家站在门口掏出要是,打开门,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顺手将包甩到沙发——
然后听见“啪嗒”一声。
是包落地的声音。
她从没投掷失败过,此时才发现原本放满东西的客厅竟然空空如也。
这是……被盗了?
她匆匆跑出门去找小区内的保安,得到的回答却是——
“陆小姐,今天一早确实有人过来给您搬家,是姓容的容先生,他手里还有您家的钥匙,他说是您丈夫的助理,所以我们就没有怀疑。”
陆繁星站在保安室门口,脸上一片茫然,怎么会是……厉绍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