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成拳,不怕被渣滓割破手,看见红艳鲜血溢出时她的理智才稍微回拢。
抹掉脸上残留的泪痕,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伸手拧开门,就见乔君君带着一帮子人走过来,那几个人穿着便衣,但胸前挂着的证件一眼就能让人分辨得出,他们都是警察。
她眉黛微皱迎上去,乔君君一看见就立刻跑过来,满脸担忧地问:“学姐,厉总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
“我没事。”她适时打断,眼神落到为首的男人身上,“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男人脸型方正,板寸头,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身高健硕挺拔,满身正气,他亮出自己的证件,说:“我是周森,陆小姐、现在我们怀疑你跟一起杀人分尸案有关,请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闻言,乔君君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双手捂嘴,“学、学姐,这……”
“警察先生,您肯定搞错了,她不可能杀人的、肯定是搞错了。”
“……”
周森眼神带着自信,像是捕获猎物后的那种自信,他向前一步,微作揖说:“陆繁星……哦不,我应该称呼你为‘把酒临风’小姐,犯罪嫌疑人的杀人手法跟你在《杀人游戏》中闯第十关所用方法如出一辙。走吧,别磨蹭了。”
乔君君心脏像是受到了暴击,她双眼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陆繁星喃喃道:“学、学姐,‘把酒临风’原来就是你,为什么之前我从没听你说过?”
陆繁星身上穿着戏服,是件病号衣服,她勉强一笑,双手插袋,似是无畏,“警察先生,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人不是我杀,但既然你们要我协助调查,我作为良好市民肯定会配合。”
“君君,没事。”她又扭头安抚道。
乔君君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手捂住嘴一手指着仍旧平静无波的女人,“小丫头片子让你再横,之前被警察带走是什么,不就是因为一辆破车么?可现在、可现在是人命,你在那说什么狗屁风凉话,没事个鬼!”
“被怀疑杀人分尸怎么会没事,他们手里没证据会乱怀疑你、会么?”
其实陆繁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正如乔君君所说,如果警方手里没有证据不会来找上她,把她在游戏里的昵称都挖出来,显然他们盯上她的时间已经不短。
“君君,清者自清、你先回去……”她依旧冷静交待,“让哥给我找个好律师。”
“……好。”乔君君抹掉脸上眼泪,“你、你别怕,肯定没事的、你也说清者自清,我们要相信警察的办案能力,肯定可以洗脱嫌疑。”
周森皱眉,不耐烦催促,“陆小姐走吧!”
陆繁星看向男人,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遍,淡笑,“周先生应该刚分配渝城不久,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接替江悔、江队长的位置?”
一提起江悔,周森表情变得有点狰狞,突然伸手抓紧陆繁星胳膊,“陆小姐,在来之前我就调查过你,等到了警局我会让你好好认识下自己,还有、我可不是江悔,没那么好说话,即便你是女人,不老实交待,我手下不会留情。”
“走——”
女人被大力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看着人离去背影,乔君君心急如焚,抖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陆莫寒的电话,“陆、陆先生不好了,学姐被警察刚带走,他们怀疑她杀人分尸。”
“好,我想办法封锁消息。”乔君君紧张到牙齿都在发抖,她浑身哆哆嗦嗦地问:“陆先生,她不会有事对不对?”
陆莫寒在那边沉默,时间点滴流逝,乔君君五指泛白,“陆先生——”
“是。”男人嗓音低沉,“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告诉我、带她走的是谁?”
乔君君感觉喉咙里卡着什么,说:“一个叫周森的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长得五大三粗,他还说、还说学姐落到他手里,他不会手软,听上去像是有过节。”
“哦,还有……学姐说请您帮他找个好律师。”
“好。”陆莫寒语气紧绷,“君君,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替她高兴。”
乔君君心脏顿感抽疼——
“这是我……”
她话还未说完,那边就传来“嘟嘟嘟”地声音——
女人明知道那头已经没人在听,却依旧哽咽说完,“应该做的。”
乔君君站在原地哭了会儿,之后就利落抬脚去办事了,对她而言陆莫寒的话就是圣旨。
因为她爱他、很爱。
……
陆繁星被带到审讯室,正如周森所说,他并没有江悔那么好说话。
在零度的房间里,她浑身冒着冷气,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浮不定,身上像是有无数针扎着她、她想睡,可是疼痛让她非常清醒——
这种审讯方式也不知谁发明出来,真的惨无人道、极其变态。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他们身上裹着棉服,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热水袋,不断嗅着鼻涕,唇齿冷得打颤,手似乎有点握不住笔。
周森坐在旁边眯眼抽烟,翘着两腿,手里玩着打火机,一下又一下地声音刺激女人孱弱的耳膜。
他说:“你前面有纸笔,乖乖将作案动机以及时间、地点写出来,你就可以少受点罪,陆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办案方式跟别人不同……”
陆繁星怔怔盯着他,看他稍微往前倾,似乎像是一张人脸,但皮下可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他笑的恶意,“我喜欢……”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聪明人都懂
“呵呵。”女人微微一笑,“我不会写、事情不是我做,没东西可写。周队长,你单凭我是‘把酒临风’就扣押我,是不是显得太草率?或者,你从开始就是在公报私仇。我问问你、你和之前的江队长是什么关系?”
“……”
这话像是触动了周森的某根神经,他突然起身——
“陆小姐,我刚才的话不是随口一说,合作点、不然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你骨头硬,还是我审讯方式硬,嗯?”
陆繁星此时已经疼得没什么知觉,强撑着一口气用眼神对抗,她感觉空气里似乎漂浮着一股生肉被烧熟的焦味。
她突然有点害怕。
不是怕坐牢,也不怕被折磨——
她怕自己没机会对那人说他们有过一个孩子,还有她爱了他十年。
周森跟记录员走到外面,隔着特殊玻璃看里面的情形,见女人依旧挺直腰板坐在那里,没有用手摩擦双臂、更没有大呼小叫在里面发疯。
有人惊叹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连男人也吃不消的酷刑、她竟然可以扛着,一声不吭。”
周森喝了口冒着热气的咖啡,单手叉腰,“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当然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过我倒要看看她能扛多久,嘴巴有多硬!”
……
一天后。
厉绍棠正在召开股东大会,黎洛无视容言的百般阻拦,冒然冲进去、在一派满是算计的眼神中她突然如鲠在喉。
坐在首位的男人沉暗瞳眸微抬,“这个时候冲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黎洛被吓得立刻清醒,向前几步、心脏被压的喘不过气,“厉总,陆小姐出了事。”
厉绍棠心情不悦,“她天天在出事,哪天不惹点事出来,陆繁星三个字就得倒着写,快滚!以后再没眼力劲,就别在我身边办事。”
“不、不。”黎洛顶着压力往前又走两步,“这次不一样。”
男人眼底的冰寒略微皲裂,敛眉。
黎洛一鼓作气,“她在一天前被怀疑杀人分尸,警方将其扣押,现、现在正在医院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