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往事（2）

晚我和自己的黑暗面结合之后，我已经无所畏惧。

    里德尔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肚子，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了，来缓解那种饥饿的感觉，他的全部精力都在标识自己的不同上，他狂热的想要拥抱死亡，散播恐惧，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不同。

    “蛇语”汤姆……要不要我给你找只老鼠吃？”一条黑色的蛇从床下面游了出来，这个破旧的禁闭室有很多的老鼠洞，对于一条蛇来说，这再好不过了。

    里德尔用一种阴冷的嘶嘶声回答：“蛇语：不。可能的话我真不想吃那个东西。上次吃了一次，我闹了很久的肚子，差点害的我死去！”

    “蛇语：好吧……不过我得说，小孩子光饿着可不行。”。

    “蛇语：我怀疑那老鼠必须得先弄熟，才能吃。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能生吃！虽然我现在很饿，但是还是等我饿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再说吧，……谢谢了，纳吉尼。”

    汤姆故意加大嘶嘶的声音，这样的外面的那群噪呱的孩子也会明白，现在汤姆已经发怒了。

    “你们听，又是那种可怕的声音！”每次发生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汤姆总会用这声音警告他们。

    “里德尔又用那种冷飕飕的发音说话了！好可怕！”

    “他是个魔鬼！科尔夫人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该下地狱！”

    “下地狱……”外面又是一阵恐慌，他们慌慌张张的想要去报告院长。

    “蛇语：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我能感觉到外面那群人的恐慌，他们又在议论你了吧，我想你还是少跟我对话的好，我向我们的人问过了，在这个国家，没有人可以直接和蛇说话，不过他们说，有一些外国人可以。也许你的父亲是个外国人，来自远东印度那边。”纳吉尼嘶嘶地说，“蛇语：你表现的越不同，他们越会孤立你，这可是动物世界的法则！”

    里德尔的小脸露出不符年龄的冷笑：“蛇语：不用理他们，一群可怜虫罢了，我可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尽管如此，他还是沉默了下来。汤姆下意识的揉了揉着肚子，他感觉自己的手和肚子都温暖了一些，尽管他的胃里依然空空如也。

    纳吉尼躲在桌子下面，抬头看着汤姆，摇了摇蛇脑袋：“蛇语：汤姆，你得相信一条蛇的智慧，这种智慧是我们蛇祖传下来的，这种智慧帮助我在蛇群里面活的很好。”

    里德尔低头看了它一眼，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他用脚轻轻的推了推纳吉尼的蛇身：“蛇语：有时候我觉得我如果是一条蛇的话，我会过得更加幸福，纳吉尼。至少蛇不会在乎自己的父母是谁。”

    里德尔在阴暗潮湿的禁闭室里面呆了一天多，上次这个时候，院长把他放了出来，但是上上次的时候，他被关了整整三天。就在汤姆以为自己要这么饿下去要不得不再考虑一顿鼠肉大餐的时候，科尔夫人解除了他的禁闭。

    一个内向懦弱的脸色发白，长满雀斑的瘦弱女孩自告奋勇，打开了禁闭室的大门，通知里德尔去教堂找科尔夫人。

    里德尔看了一眼那个矮小的女孩，他有些印象，但是不深，汤姆朝那个女孩点了点头，她赶紧低下头，避开了汤姆的目光。

    汤姆脚步有点虚浮地走向教堂，他的努力控制自己的手和脚，不要颤抖，这个时候汤姆感觉自己浑身冷的发抖。

    不少孩子聚集在教堂里，科尔夫人正在和一个黑纱蒙面的夫人交谈。里德尔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又有人来挑选孩子养了。

    他面无表情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这个肮脏的城市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死去，而那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的男人女人们，有的会选择来孤儿院领养一个替代品。汤姆一向对这样的事情很反感，感觉自己像一件货物一样，被挑来挑去，这让他那种重任在肩的感觉变得不真实。

    那些被挑走的孩子，有的当然，过上了还不错的日子，但是更多的，那些孩子过得并不好，还有一些女孩子，直接消失了，再也没有被找到过，而且就算被挑去，也可能会被送回来。

    汤姆并不觉得孤儿院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在这里，他可以学习拼写。出去之后，他可不一定有学上。每当一个穿着体面的人来选养子的时候，所有的孤儿都会努力想要表现自己，因为被这样的家庭领养走，是最有可能过上好日子的。而那些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或者看起来干苦力活的，孩子们都会努力不想自己被选中，因为那样可能要拼命干活，才能养活自己，这样的人与其来说领养孩子，不如来说来招童工。

    里德尔不论对那样的家庭都不感兴趣，他懒得去参与那些低级的勾心斗角。他朦胧中知道，自己的和这里的任何孩子都不同。

    这位戴了遮面的黑纱的夫人，跟科尔夫人交谈的声音很柔弱，年纪应该不大，而且从衣着上看起来，她出生也不错。

    科尔夫人低声对她说：“感谢您的慷慨，您的丈夫，一直都是我们孤儿院主要的支持者，没想到您这样的善良人家，也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令人悲伤了。”

    黑纱夫人的低声抽泣了一声，她低头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没办法看着他那样憔悴下去了，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带着孩子去游泳，孩子也不会得病，那么或许....我想带着孩子回去，让他看看，他的善行，或许会让他振作起来。”

    “当然，当然，您的办法一定会奏效的，这些孩子，你看，您喜欢谁，他们都很聪明，一定可以让巴特勒先生重新振作起来。”

    穿着旧衣服的由于各种原因，被这个城市遗弃的孤儿们全部期待的看向巴特勒夫人——他们已经听到，巴特勒家！

    巴特勒夫人又抽泣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坐在下面的孤儿们，隔着黑纱，孩子们看不清楚巴特勒夫人的面貌，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汤姆一直低着头。

    宁静持续了一会儿，汤姆忍不住抬头，恰好和巴特勒夫人的目光相遇，汤姆面无表情，显出和年纪不符的冰冷之意。

    男孩却漠然地收回视线，事不关己地坐到角落里。巴特勒夫人说道：“那个男孩叫什么，我觉得他有些面生。”

    院长顺着巴特勒夫人的目光看去，汤姆正低着头，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