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你们佛祖在忽悠人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信佛就能把前面屠刀上的鲜血抹除干净?杀人犯杀了人之后,流几滴马尿就可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笑话。”
圆戒闭嘴,他知道和福伯争执也无用,若不揪出真凶拿出证据放在福伯面前,和尚与福伯之间的误会不可能解得开。
而且,那天是自己和无畏长老共同见证,四郎确实是死在佛门手法之下,这真凶……不也就是佛门中人么。
杀死四郎的是纯正的佛门心法,动手那人,就算不是佛门中人,也脱不开和佛门的瓜葛,在圆戒看来,这就是佛曰的因果,再如何强辩也是跳脱不开的。
圆戒的眼神再度黯淡几分,已经万分接近即将熄灭的烛火,他无助地看向国师,希望国师有大智慧,能给予佛门少许的帮助。
跟圆戒来的和尚是第一次接触福伯和小国师,当下就有人诵了声佛,正欲开口辩解一番。
“啊你个娘的陀螺。”福伯自己昨晚在石潭寺内想通了以后,性格放开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事情,连小国师的脸色都不看,直接就截断了那些和尚欲辩解的声音。
“老夫不是来和你们谈佛论道的,老夫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哪个是杀四郎的秃驴,有没有在里面。”
和尚们沉默了。
福伯阴测测一笑:“交不出人是吗?国师已经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再来一万个与此事无关的和尚都没用,这就别怪老夫了,既然你们都进了京都,就别想再走,今晚约定时辰一过,老夫就大开杀戒,灭尽全城秃驴。”
众僧眼神再次凝重几分,他们从没遇到过敢跟整个佛门不讲道理的人。
其中一位大和尚想了想,行了个礼,打算把这个事情认下来,把自己当凶手献出去算了,这样好歹还可以拯救京都的千寺万僧。
福伯如鹰隼般的眼睛瞬间就盯上这位大和尚,收敛笑意,认真地说:“这位秃驴,你打算自认凶手是么?你可要想清楚了……”
“若你认下此事,那么可以坐实了毁约方就是你,就是你们佛门,这恶果……可就不是这京都千寺万僧能换得回来的了。”
刚才欲开声的大和尚深吸一口气,一直吸到肺都要炸掉,几乎都忘了再吐出来。
这简直就是无解之局,做不出有利的交代,时间到对方要屠尽京都千寺僧众,只有半天,佛门能把此事调查清楚吗?大和尚在心里摇了摇头,就是佛祖亲自下凡也难以实现。
把此事认领下来?那更是大灾难,就等于承认佛门自己毁了约,那还有什么意义……大和尚转头看了眼圆戒,此刻他终于了解为何圆戒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原来这是个无解之局,不管对方是否是故意而为之,此局都是无解,佛门注定有此一劫,不论是谁来此自缚当人质都改变不了……
怪不得之前开长老会的时候,近半的长老不支持与国师和谈,力争立即与国师开战,以保京都佛门僧众平安,原来他们早就看出此事不可为之……
可叹自己这数十和尚还以为能质押自己,换取国师的善意,为查清此事争取时间,真是幼稚啊。
虽然长老们分成了激进派与和谈派,这两派之间的观点皆无过错,但众僧在面对如此重大事宜的时候还争执不休,不能万众一心,可叹数千年的佛门传承下来都不能一致对外,这佛门如何能兴盛。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应该随圆戒一同来这里做无用功,还不如与京外众僧一起做好应战准备,为佛门多保留一丝佛种……
深深的无力感…….大和尚闭起双眼,没想到福伯就那么简单数句话,就往自己内心种下了一颗有毒的种子,令自己的金刚心境不再趋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