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在赵姬的脸上,把赵姬扇倒在地。
赵姬终日钟鸣鼎食如朵娇花被众人捧着供着,何曾被人伤过,此刻被这刀鞘扇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耳廊边如撕裂般疼痛,不禁就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此刻的丁力不需伪装,他是真的生气,一点也没怜香惜玉,扯着赵姬的头发把她拎起来,让她贴墙靠好,阴森笑道:“老子从不打女人,这一刀鞘是为特战队的兄弟们扇你。”
“就你会疼?老子被你的滚刀裂肉,被你的弩箭钻心的时候不痛?你再哭,再哭老子就毁你的容,让你生不如死。”
毁容这个威胁,可比滚珠那句取你贞.操的威胁大得多,赵姬立刻止声,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侧脸靠墙,如同即将被羞辱的小娘子。
丁力看了看赵姬肿得不成样子的右脸,紧闭的双眼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莫名想起以前被地痞欺负的养母绣花娘,楞了楞神,把即将要出口的愤慨之言吞了下去,叹了口气,转回桌边坐下,喃喃道:“你恨,我更恨,杀来杀去杀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星斗小民,死来死去死的还不是老子那群每月领薪俸养着一大家子人的好兄弟,他们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王侯一言万骨枯,吾欲肉身填楚河,贵人城头举杯笑。知道你这娘们,无非想利用我们帮你除去太子而已,你与太子之流又有何区别?”
丁力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无力挥挥手:“罢了罢了,拿你这娘们出气也没什么意思......”
小小的烛苗似乎承载不住丁力的思愁,明明灭灭,丁力的腰颈虽然还挺直,但脸上挥之不去的一副摆脱不掉棋子身份的颓然神情,默默用手指磨蹭着刀锋。
场间一时静了下来。
赵姬滑落几滴豆大的泪珠,才睁开眼悄悄打量丁力。
烛光下的丁力,青丝低垂,眉深深,唇紧抿,眼眸里依稀跳动着一小星忧愁的小烛苗。
那模样……比那日夜颤着肚腩肥瞟阴阴笑的滚珠不知英俊多少万倍。
赵姬呼出一口浊气,还好,平生第一次打自己脸的人不算丑,要不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想起滚珠那阴冷的死鱼眼,赵姬的眼泪又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在数个阴森的黑夜里,这个死胖子都如噩梦般地出现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刻,恐吓一番又悄然离去……,但即便如此,自己都从没流过一滴眼泪,自己身为娇嫩的深宫幽兰,所做的已经比普通的女子都要好太多了……。
普通女子若被掳掠这么久,就算不崩溃如烂泥,也会主动献身求个婉全,而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直至今晚才忍不住落下泪珠……
赵姬再不掩饰,任由泪如雨下,摸索着回到床沿边坐下,强撑了这么久,此刻她终于露出了女人的弱态。
女人,再怎么强硬,再如何帝王心术,再如何万人之上,也终归还是女人。
赵姬经过这连日来不知生死的盲目奔波,恐吓审讯,迷药毒药,再加上不能正常洗浴换衣服化妆照镜子等令身心憔悴的折磨之后,那常年冰封在脸上的坚毅,终于被丁力一刀鞘给击碎,回复到我见犹怜的弱女子模样。
令她最终支持不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说出来她也不肯承认,其实就是丁力最后那灯下英雄自独愁的剪影。
赵姬的这种心理变化,若是给老牛来解释的话,其实就因为滚珠丑。
滚珠丑,所以女人宁愿做个贞洁烈女,自挂东南枝也不愿意流露一丝臣服的弱态。
而换成丁力这种又帅,又有末路英雄情怀的人,女人会很自觉地认清形势:反正已经被劫持了,小命都在他的手上了,还能怎样?就不许人家姑娘流几滴泪,叹两声气咯?如果是些荡妇的话,说不定还会恰时地晕上一晕,盘旋倒地空门大开。
好吧,这些都是老牛的看法,与丁力无关,此刻丁力绝对没有这些低俗的想法,他正在努力地小烛灯下营造一种壮士将去兮不复返的悲凉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