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颜府,原本是想要找到我的爹娘,找到颜家被抄的真相。真相找到了,却是从苏丙的口中。”
“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的哥哥压根儿没有贪渎,他是一个好官,一个清廉的好官。他的罪,在于他的不畏强权,在于他的正直。事情,还得从我哥哥被构陷说起。当时,那位苏姓官员负责陪同一位颇有家世背景的小姐回乡,途径我哥哥的属地,便在府衙中住了下来。
一日,那苏姓官员喝了酒,便借着酒醉欲要侮辱那位小姐。当时,我哥哥恰好在府中,就赶了过去,将那位小姐给救了下来。苏姓官员酒醒之后,担心事情败露,便想了一个毒计。他先是以赔罪为借口,邀请我哥哥和那位小姐一同赴宴,却吩咐管家在我哥哥和那位小姐的酒水中下了迷药。
在趁机侮辱了那位小姐之后,他命管家将我哥哥与那位小姐一同抬入客房之中,造成我哥哥与小姐暧昧的假象。然后,命人点了一把火,生生将我哥哥和那位小姐一同烧死。”
“我去,这是一波怎样的操作。占便宜就算了,还栽赃嫁祸。栽赃嫁祸也就罢了,还谋杀,且一次还是两条人命。”刑如意连连摇头:“可我不明白,对方既然已经选择了杀人,又为何整出一个贪渎的罪名来。这岂不是多此一举,给自己找事儿吗?”
“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再仔细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那位小姐出身不凡,父亲更是朝中要员,若非如此,也犯不着要这苏姓官员亲自护送她回乡,而小姐回乡,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嫁人!”
“既是嫁人,为何选用这样的出行方式,难不成这位大官平日里比较勤俭?”
缨娘摇了摇头:“并非是那位大官平日里勤俭,而是这个嫁人与寻常的女儿出嫁又有些不同。那位大官为自家女儿选择的夫婿,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家,而是一位身具爵位的爵爷。这位爵爷颇有些脾气,在没有见过未婚妻之前,绝不轻易吐口,行下定之礼。”
“我知道了,这是相亲!朝中那位大官想要巴结爵爷,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又知道这位爵爷的脾气。若是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女儿送过去,万一人家爵爷没有看中,到时候反而失了自己的面子。所以,他选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可靠的人,也就是那个姓苏的混蛋,让他以送自家女儿回乡的名义,秘密的将女儿送到爵爷府上,让爵爷先相一相。若是相中了,皆大欢喜,若是相不中,就再将女儿偷偷带回来。这样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自己的老脸也就保住了。”
“不错,事情正如夫人你猜测的那样。”缨娘点了点头:“那苏姓官员既是那位大官的亲信,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气和他的弱点。他要面子,女儿却死的这般难看,他肯定不会轻易的让外人知道,可朝廷命官,并非寻常百姓,好端端的死了,上面肯定会命人调查。为了遮掩真相,那位官员只能命人掩盖自己女儿和我哥哥死亡的真相,然后编造了一个罪名,将我哥哥的死变得理所应当。
所以,我哥哥才会被抓的那么蹊跷,判的那么奇怪,甚至处斩的那么及时。在我和我爹娘赶到哥哥服刑的地点时,更是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我哥哥官小职微,又不懂得官场之道,就算有人觉得他的案子蹊跷,也不敢为他说些什么。至于我们全家被抄,一方面是那位苏姓官员,担心我们起疑,暗中调查哥哥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平复那位官员痛失爱女的悲愤,拿我们全家当做献祭。
至于我的父母,压根儿就不是畏罪身亡,而是被他们生生给毒死的。可怜我们颜家,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结局。”
“那张生呢?我是说那位改名换姓之后的张家老爷又是怎么回事?他与你们家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有!”缨娘的眼睛里散出一丝恨意:“平白无辜的构陷,若是没有人证,又如何做得完美。张生就是苏家找的人证,苏家也是借由他的手,完成了对我哥的最终构陷。事成之后,他成了苏家的女婿,甚至还分得了我颜家的部分财产,摇身一变成了张家老爷。”
缨娘说着,攥起了拳头:“是我,是我有眼无珠,引狼入室。若非因为我,我哥哥也不会在冤死之后还背负上那样的一个罪名。我恨,所以我必须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