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后悔药。”
“是的,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男人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该继续上路了。”
“时候不早了,你确认这个时候还要上路吗?”刑如意也站了起来:“我家里还有一间多余的房间,小了点儿,但总比露宿荒郊野外的强。”
“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我家夫君也是好客之人。”刑如意指了指那间厢房:“床是铺好的,棉被就搁在床头。”
“谢谢。”男人说着,喉咙处跟着涌动了一下。
这的确是一间很小的客房,房间里只有一个单门的柜子和一张床。房间很干净,一看就是时常打扫的那种。男人瞧了瞧自个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上穿着的外衣给脱了下来。门外有响动,他抬头,看到一个黑影映在窗户上。
“是殷老爷吗?”他问,声音不大,却足以使外面的人听见。
“我家夫人让我给你送两件换洗的衣裳。衣裳是我的,但没有穿过。”
这位殷老爷的话不像他夫人那么多,只简短的两句。两句说完,门外那个黑影就消失了。他呼了口气,打开门,看见两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放在窗台上。拿起,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杏花的味道。
他想着,这衣裳一定是那位夫人做的。杏花,许是那位夫人用的东西。想到这里时,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出现了燥热,鼻子也不由控制的凑到了衣裳上。
一阵风吹过,他猛地清醒过来。脸上出现一丝愧疚,用双手捧着衣裳走进了客房。
男人刚将门关上,狐狸就出现在了刚刚站过的地方。他阴沉着一张脸,眸中藏着一抹杀气。
他是狐仙,更是男人,自然知道刚刚那个人动了什么样的心思。
男人并没有更换衣裳,不是嫌弃,而是觉得自己不配。他将衣裳摆放在床头,又将床上的床单掀了起来,跟着吹熄灯烛,和衣躺在了床上。
眼睛闭上了,那个梦也来了。
他死死攥着衣角,身子像虾子一样的弯曲起来,在睡梦中将自己的头埋在两臂之间。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间破落的小屋,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让他冲动的馨香。他尝试着睁眼,却感觉自己的眼皮比以往的任何梦里都要沉重。
这个梦,好像与之前的那些不同。
他想着,同时感觉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他听见了喘气的声音,接着一条湿哒哒的舌头就伸到了他的脸上。这是一种让人极其不愉快的体验,湿漉漉,带着粘液的舌头从他的脸上一点点的舔过,鼻子里闻到的是一股略带着腥味儿的味道。
他使劲挣扎,用力撑起眼皮,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恐怖至极的人。
那张脸,他不知道那是否还能够被称为是一张脸。眼球一只嵌在眼眶里,只剩下了眼白的部分,另外一只掉出了眼眶,随着他舔弄的动作,一颤一颤地碰触着自己的脸颊。脸上,只有半边脸颊是完好的,另外一边呈现出腐败的状态。透过那些腐烂的皮肤,他甚至能够看清楚藏在皮肤血管下面的白森森的脸骨。
他的嘴,大概是整个面部唯一没有变形的地方,长长的,湿哒哒的舌头从里面伸出来。他觉得恶心,更觉得恐惧。
“呜~”
他艰难的发出一个音节,却发现那个怪物停下了动作,稍稍歪了一下头“看”着他。对着那样的一双眼睛,他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紧张。他想要发出恐惧的尖叫,想要立马站起来,从这个恐怖的情景里逃脱,却发现浑身都像是僵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杏花树,开白花,母亲将其采回家。碾一碾,压一压,做成糕点哄娃娃。”
稚嫩的童音随着怪物俯身的动作传入耳朵里,他绝望地张了张嘴,喊出一句:“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