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掐住自己脖子的动作:“这种死法,好像挺困难的。”
“怕吗?”
“什么?”刑如意看着狐狸,摇了摇头:“不怕,只是觉得有些恐怖。”
说着,她又掀开帘子,往米行门口看去。
围观的百姓依旧在围观着,只不过每个人都自觉的向后退了一些,且因为恐惧都变得缄默起来。
“自己把自己给掐死,这种死法以往我只在恐怖片里看过,却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亲眼目睹一回。”刑如意说着,又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说实话,看的过程并不恐怖,然而事后回想起来,却让人禁不住头皮发麻。”
“想要下去看看吗?”狐狸站起来。
“现在吗?”刑如意问着,又朝方才仵作躺倒的地方看了眼。
一缕阳光透过掀开的帘子落在狐狸雪白的皮毛上,泛着银白色的淡淡的光芒。
“官府办案,寻常百姓,怕是不能围观的吧?”
“只是凑近了看个热闹。”
“说的也是。反正现场已经有这么多人围观了,也不差咱们两个。”刑如意理了理衣裳,伸手将狐狸抱起,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才下马车,刑如意便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此时距离入冬尚早,这股寒意自然不是因为天气的变化。刑如意扭动了一下脖颈,没有多想,便抱着狐狸,从围观者留出的缝隙当中穿了过去。
原本负责勘验现场的仵作变成了被勘验的对象,且还死的莫名其妙,莫说是围观的百姓,就是那些见惯了生死的捕快们此时也都慌乱起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发生如此蹊跷的案件,倘若没有及时彻查清楚,一旦任由百姓四处传播,不仅会引起不必要的社会恐慌,还会传入深宫内院,惹来无尽的指责与麻烦。
刑如意想着,眸光自然而然便落在了常泰的身上。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因为他穿的皂服与旁人的不同,一看就是领头的。
才一抬头,就与常泰审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看的,自然也不是刑如意的容貌,而是她怀中抱着的那只狐狸。
“嗨!”
眸光相撞的瞬间,刑如意习惯性的抬手,打了个相当尴尬的招呼。
常泰一愣,快速将眸光移到了别处,然后唤了声:“小盛子!”
话音落,刑如意就看见刚刚与自己说话的那个小捕快跑了过来。
“常大哥。”
“将无关人等一律驱赶。”常泰说着,刻意朝刑如意看了眼。
刑如意一怔,心说,我才不是无关人等,我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小盛子看见刑如意,也是一怔,随后快速移动脚步到了她的跟前,才刚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看见刑如意眉头一皱,说了句:“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衙门里负责勘验的仵作。”小盛子以为刑如意是在跟自己玩炸胡,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而是将手一伸,利落干脆的横在了她的身子前头:“姑娘既是外来的,就不要与这些围观的百姓一样站在这里了。天子脚下,能不看的热闹姑娘还是尽量别看的好。免得一不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反而不好了。”
小盛子说了半天,却不见刑如意回应,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再好言相劝一番时,却听见刑如意似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奇怪,怎么会有黑气呢?”
“什么黑气?”
“缠绕在死者脖子上的黑气啊。”刑如意腾出一只手来指向还躺在原地的仵作:“就在他的脖子上,像蛇一样还在不停动来动去的黑气。”
“姑娘可被吓我。”小盛子回头看了眼,却并未看见什么黑气,尤其还是像蛇一样扭动着的黑气。他摇摇头,收了胳膊,改由整个人站在刑如意跟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还是回自个儿车上去吧。这米行接连发生命案,是个不祥之地,姑娘留在此处,只会给自个儿添晦气。”
刑如意指着仵作的脖子,正想开口,却听见狐狸的声音。
“那黑气,他是看不见的。”
狐狸用的是腹语,是只有刑如意才能听见的腹语。她低头看了狐狸一眼,在心里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人狐目光相错,狐狸说:“因为他是凡人,而凡人是看不见那些东西的。”
“可我也是凡人啊。”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狐狸将目光也落在了那具躺着的仵作的尸体上:“如意,你想要验尸吗?”
“验尸?”
“对的,很好玩的。”狐狸说着,从刑如意怀里跳了下来,轻轻一跃,就落到了仵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