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行老板面前摆放着一壶酒,酒是用五种粮食酿成的,据说能品出五种不同的滋味来。米行老板盯着那酒,眼睛微眯,视线越过女人低垂的肩头,落到女人身后那片斑驳的墙面上。
“若我尝不出五种味道该如何?”
女人局促地搓着手,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在寒风中冻的久了,还是被问得心虚了,有些泛红。
女人长得不差,虽说面皮黑了些,可五官精巧,搭配在一处有一种让男人说不出的心动的感觉。米行老板舔了一下嘴唇,将目光从斑驳的墙面移到女人的脚上。
女人的脚很小,半掩在破旧的罗裙下。裙子,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但绣花还算精致。鞋头上的花与罗裙上的相呼应。
看来,这女人自落魄之后便没有更换过衣裳。只是,他从未见过哪个“乞丐”能在落魄的不曾更换衣衫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自身清爽。他不禁想要问问,女人日常清洗是如何做到的?
许是米行老板许久都没有说话的缘故,女人终于将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她先是发了一个简短的嘶哑的声音,像是声带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米行老板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目光与女人的视线撞到一处。女人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若是老爷没有品出五种滋味,我愿随老爷处置。”
“处置?没那么严重。”
“救命之恩,原就无以回报。”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米行老板直起身,且下意识的往前探了探。
女人察觉到了,脚向后移了半步。
“我是生意人,向来都不喜欢做赔本买卖。”米行老板的眼睛越发眯的厉害:“你心里清楚,救你,原是我的举手之劳。这大冷天的,米行生意原本就不好,若是门口冻死个人,难免晦气。”
“对不起,我……”
“不需要道歉。”米行老板站了起来:“你只需记得你方才说过的那些话就行。”
女人一怔,再抬眼时,米行老板已经拿起酒壶,悬高,对着嘴倒了下去。
酒,连成一条直线,直接入了米行老板的喉咙。女人看着,一句话没问,也没说。
放下酒壶,米行老板十分不雅的吧嗒了一下嘴,说:“酒不错,可惜我没有品出五种味道来。”
女人一怔,将抬着的头又给低了下去。
女人成了米行老板的女人,只不过外头的人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在店里还有一个女人。
最初,米行老板也是十分喜爱女人的。他给她买眼下最时兴的衣裳,买最好的金银首饰,情到浓时,也会说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只可惜,任何的喜欢都是有期限的,就在女人怀上米行老板孩子的时候,米行老板突然厌倦了,他甚至有些厌恶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随着女人的肚子一天天长大,老板对女人的厌恶就越来越深,甚至在厌恶背后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例如他担心自己金屋藏娇的事情被他的夫人得知。
他的那位夫人,是出了名的小家子气,可他偏偏还得哄着,惯着。因为他眼下有的,都是他的那位夫人给的。米行,包括米行老板的身份,以及米行现有的生意。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决定让女人以及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像女人从未出现过的一样。
行事那天,他刻意与女人多说了些体己的话,然后趁着女人不备,抓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子,朝着女人的头顶就砸了下去。
“砰!”
酒瓶子落到女人头顶上发出一声闷响,女人却依旧抬头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颤,紧跟着又抓起一样东西,朝着女人第二次砸了下去。
“哗啦!”
盘子的碎片掉了一地,女人却只是低头,朝着那些碎片瞅了一眼,然后问他:“你是想要我死吗?”
米行老板慌了,记忆中,他是用足了力气的,莫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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