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蜜蜜的。” 三娘自是好心,是心疼新娘子独自一人,就连出阁也是冷冷清清的。可新娘子,似乎并不在意,对于三娘说的那些话,也全然不放在心里。她眼神清冷,眸光里亦带
着一束寒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外头的风雨突然住了,雷电也停了。太阳艰难的从乌云里头挤出来,勉强的将一束暖光投向这小院子里。媒婆三娘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喜色。
又过了一阵儿,那吹吹打打的声音近了,三娘赶紧将手里的红绸给盖到姑娘头上,扶着姑娘站了起来:“姑娘,听这声音,怕是新郎官来了。”
红绸下,姑娘嘴角微扬,只是一瞬,又给扯平了。 新郎官原就生的风流倜傥,此刻喜服加身,又是坐在高头大马上,越发显得英挺逼人。左右邻舍,那些原本打算出来看笑话的人,在看到迎亲方那偌大的排场之后,
反而有些羡慕了。
“哎,听说了吗,这新郎官是省城岳家的公子,打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岳家,就是个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的岳家?”
“就是那个岳家!”
“那可是大户人家啊。”围观者发出一阵吃惊声:“虽说现在不似过去那般讲究门第了,可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这岳家不该瞧上这孤苦伶仃的薛丫头啊。”
“我听说是这薛知微故意勾搭的人家岳公子。” “我听说的咋跟你听说的不一样呢。我听说,是这岳公子对知微一见钟情,连家里原本说好的亲事都给退了,寻死腻活的非要娶她回去。这岳老爷跟夫人,虽说是满心的不情愿,可拧不过这个儿子的主意,只能被迫着给答应了。要我说,这嫁到大户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儿,有些人命薄,就算给了福气,也不一定能享,还不如像咱们
这样,老老实实嫁个庄户汉。一日三餐,虽说简单了些,可吃着踏实。” “说的就是,这人呐,最怕有缘无分,能遇见富贵,不一定能享的了富贵。别看她现在风光,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得了得了,咱们也别在这里看了,被她瞧见了,还以
为咱们是眼红呢。”
“瞧你这话说的,你不眼红啊。” “眼红个屁,老娘这日子过得那才叫一个舒坦。虽说男人长得没她这个好看,但知冷知热的。钱多钱少算个啥,我男人有一百文钱,能拿九十九文给我。她男人,就算
有一屋子的金子,也不见得就舍得给她一个。人呐,得明白自己值多少,得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行了行了,就你这张嘴能说,你呀声音小点儿,万一被她听去了,晚上再在岳公子耳朵边吹吹那枕边风,你和你家那个男人都得倒霉。”
“我还怕她不成。”女人说着,声音却低了下去。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媒婆三娘扶着新娘子从破落的小屋里走了出来。从她踏出屋门的那一刻,新郎官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眼看着她快要走出小院,新郎一个帅气的翻身,从马上下来,紧跟着走到新娘子跟前,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红绸随风而动,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下巴。新郎官的嘴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你待着别动,我要将你抱到轿子里去。”
新娘子没有吭声,只是将头埋到了新郎官的胸前。 轿子是八人抬的,莫说在这乡下地方,就是搁到省城里,也算是极为阔气的。新娘子被搁进轿子里的时候,伸手拽住了新郎官的衣袖。她问:“你今日娶我,可是实心
的?”
“自然是实心的。”
“终其一生,都不会负我?”
“不会负你。”
“只会宠我,照顾我,不会欺负我?”
“只会宠你,照顾你,不会欺负你。”
“好,我记住你今日说的这些话了,也希望你自个儿不要忘了。”新娘子将手松开:“我这个人心肠小,又爱较真儿,你说的话,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记在心里。”
“你知我对你是真心的。喏,你若是不信,可以探探我的心,可以问问我的心,看看我这心里是不是只有你,问问它会不会辜负你。”
新郎官去拽新娘子的手,却被新娘子给躲开了。
她说:“我信你。”
“信我就对了。”新郎官向后退了半步,放下轿帘,转身上马。 吹吹打打的声音又起,轿子里,新娘子却将盖在头上的红绸布给扯了下来。她听着外头的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