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你们别看他长得这么好看,跟画上走下来
的男神仙似的,其实脾气特别的臭,特别不好相处。”
“什么是法定监护人?”芍药初见狐狸时眼中升起的那么惊艳已经消退了。 女人跟男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女人看见长得好看的男人,眼睛里会发光,会盯着看一阵子,但看过之后,很快就忘了。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作,或者是精美的饰品,看的时候垂涎欲滴,看过了,也就看过了,不会想着将这样东西据为己有,因为知道,这东西,是不属于自己的。而男人,即便是知道那个东西是不属于自己的,也会整
日惦记着,并且想方设法的让其成为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女人大多专情,而男人,大多滥情。
“法定监护人就是——”
“官人,夫君或者相公。”不等刑如意说完,狐狸就截断了她的话:“如意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亦是胭脂铺的半个掌柜。”
“哦。”芍药轻轻应了声,没再说别的话,而是坐在距离魏池不远的凳子上,看着他那只被自己戳穿的手。 “姑娘的母亲是在姑娘十三岁那年离开的。十三岁,姑娘已经可以正式登台,即便是没有她这个母亲,也可以在教坊司里生活下去。当时,她的病已经非常严重,未免日后拖累姑娘,就用腰带悬在床头,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姑娘听到消息赶过去时,她的母亲已经没了气息。姑娘没哭,而是笑着帮母亲整理了衣装,求着教坊司的姑姑,
将母亲给安葬了。
姑娘没哭,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母亲的死,不是件悲伤的事情。母亲走了,就再也不用承受身体上的那些痛苦,以及心里面惦记那个人那么多年的煎熬。”
魏池说着,将目光重新落到了牡丹身上。 “姑娘她早有离开的打算,她见过自己母亲病发时痛苦的模样,也知道这种打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是治不好的。她不愿意,也害怕像母亲那样,日日承受痛苦。她之所以
撑着,是因为放不下琉璃坊,放不下牡丹跟你。芍药,你只知姑娘为牡丹低身求钱,却不知为了你的脸,她私下里求了多少的大夫,又遭受了多少的冷眼。
牡丹登台时,姑娘就站在台子旁边。
姑娘说,牡丹长大了,她也累了,是时候让琉璃坊换个能撑场面的姑娘了。
姑娘走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想要在自己最好的时候,用最安静的方式离开。她,其实从未怪过牡丹,也从未放弃过你。”
“师傅已经死了,连尸身都化成白骨了,这话还不是由着你自己说嘛。”芍药冷哼一声,却也没再有所动作。大概,她也累了,活的累了,也恨得累了。
刑如意轻轻扯狐狸的衣袖,问他:“你会招魂吗?眼下他们三个,各有各的心结,或许只有将真正的琉璃姑娘给找来,才能打破这个僵局。” 狐狸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低声念了句什么,原本平静的院子里立刻起了风。那风着实刮了好一阵子,待它平息之后,刑如意看见了那个站在木槿
树下,安静地,微笑着的漂亮姑娘。
她穿着素白的衣裳,乌黑的长发只用了一支简单的青白玉簪挽着,整个人清新淡雅的就像是指头刚刚绽放的白玉兰。
“她是谁?”刑如意看着那姑娘问。
“琉璃。”狐狸轻轻开口,站在木槿树下的姑娘,对着狐狸福了福身。
“走吧,我们也该回铺子去了。”狐狸握住刑如意的手,将她从屋内拖了出来。
“回……回去?那他们怎么办?”刑如意指着还在屋子里的三个人。
一个神经受刺激的,一个病得稀里糊涂的,还有一个受了伤,不知道会不会死的。现在,又来了一个鬼,天知道这琉璃坊内还会发生什么。 “他们自己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能做的,可以做的,已经做完了。”狐狸低头,在刑如意的鼻梁上刮了下:“为了帮你招鬼,我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灵力
又给耗光了,你也不想我当众显出本相,吓到他们吧。”
“你的灵力怎么这么不靠谱啊,听起来像是外头买的三无厂家生产的劣质电池似的。”
“什么意思?” “看着是块电池,还没怎么用呢就没电量了。唬人!”刑如意嘴里嘟囔着,脚下的动作却没怎么停,直接拽着狐狸出了琉璃坊的门。刚走下台阶,狐狸就变回了那只毛
茸茸的,浑身雪白的小狐狸。
她轻叹一声,弯腰,将其抱了起来。 “得,把你叫来的,还得把你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