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如意站了起来,顾不得胭脂铺里还有客人在,直接对她说道:“你爹娘给你定的哪家的婚约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不想知道。你是愿意听从你爹的意思
嫁过去,还是愿意听从你自己的心意毁约,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你不该,也不能惦记我的男人。” “我没有!”看到周边那些朝着自己聚拢来的目光,李姑娘先是微微一愣,跟着眼圈儿越发的红了:“我只是来求刑掌柜的帮帮我。若是掌柜的不想帮我,直接说就是,
我可以走的。只是掌柜的,若我出了什么事儿,你的良心能安稳吗?你还能继续站在这铺子里去面对殷公子吗?” “笑话,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我为什么不能继续站在这铺子里?我又为什么不能去面对狐狸?就因为你惦记我的未婚夫,我没有如你所愿的让给你吗?李姑娘,看你也像是读过书的,怎么连一个女子最应该有的礼义廉耻都没有呢。你想悔婚是你自己的事情,没必要拉上我,更没必要拉上我家狐狸。你的幸福与否,也与我们无关。麻
烦你出去,我这如意胭脂铺不欢迎你。”
“你就这么赶我出去?刑如意,你就不怕殷公子他生气吗?”
刑如意白了李姑娘一眼,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抱歉,我怕我若是再不赶你出去,他才真要生气了。”
“我不信,我不信殷公子是这样的人。”李姑娘不光不走,还要往铺子后面去。“殷公子,殷公子你出来啊。我求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是香菱,我是李香菱啊。”
“如意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有客人试探着问了句。 刑如意以手抚额,用特别无奈的声音说了句:“诸位夫人小姐,实在是抱歉。这位李姑娘似乎这里出了点儿问题,我得先处理一下。诸位若是喜欢铺子里的东西,可改
日再来挑选。若是已有相中的,可留下名字与地址,待我将铺子里的事处理完毕,就亲自给各位送过去。” “这不是木材商李老爷家的姑娘吗?”有客人认出了那位李姑娘,用疑惑的声音说着:“我家老爷与李家老爷是生意伙伴,隐约的倒也听他提起过这位李姑娘的事情。这李老爷发迹之前,也是个落魄的。最艰难的时候,还曾带着夫人在这洛阳城里乞讨过。这李老爷病重时,正好躺在了那画郎陈槐生的家门口,被陈家老爷跟夫人救了回去。陈家不光收留他们夫妇在陈家住了一阵子,还典当了陈夫人陪嫁的东西拿去给李老爷做本钱。这李老爷就是靠着陈夫人典当的嫁妆才有了后来的生意,也才有了今天的
光景。这李姑娘的未婚夫应该就是那画朗陈槐生。唉,这人呐,真是见不得落魄。当初人家陈家是如何的有情有义,今日这李家就是如何的忘恩负义。” “这事情我也听说过。这陈家落魄之后,陈夫人也没去李家讨要过一分钱,说是人穷志不穷,只要自己能活,就不去麻烦别人。陈夫人知道陈家落魄,唯恐议亲之后,这李姑娘嫁到自己家里受委屈,这些年,催着陈槐生画画赚钱,想要把家里给收拾的更加妥当些。这陈夫人倒是一片好心,哪曾想,人家这姑娘压根儿就不想嫁。若我是
陈夫人,还真就不攀他们李家的这门亲事了。这洛阳城里有的是好姑娘。”
“秦夫人说的豪气,那你舍得把你家嫣儿嫁给那陈槐生吗?” “你怎知我不舍得?”刚刚那位夫人反问:“只是我家嫣儿才刚满四岁,就算我愿意,人家陈夫人也未必愿意。若我家嫣儿今年十四,我就亲自去陈府议亲了。大不了,大不了让陈槐生住在我家别院,我的女儿,照样由我秦家照顾着。多两口人,多两口饭的事情,我秦家又不是养不起。这旁人选女婿,看的都是出身门第,我秦家选女婿
,看的是人品,只要对我家嫣儿好,不委屈了我家嫣儿,别的都是小事。”
“先不说你家嫣儿的事情了,这李姑娘口口声声的来人家胭脂铺里找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容我冒昧的问一句,这殷公子是掌柜的什么人啊?” “是我未曾过门的相公啊。”刑如意伸手拦住了正要往后院去的李姑娘:“我这未来相公姓殷,素日里不太喜欢抛头露面,只我出去送东西时,才会出来帮我照看一下铺子。这位李姑娘不知怎的就看中了我这未婚夫,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他。我倒也不是小气,不愿意成人之美,而是我家这位只钟情我一人,不愿意跟李姑娘走。可这位李
姑娘不依不饶的,倒像是想要从我这铺子里抢人似的。” “掌柜的说话为何如此难听。”李姑娘见闯不过去,狠狠咬了下唇:“话既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顾什么脸面了。我是喜欢殷公子,若是掌柜的愿意成全,我愿意拿出十
两金作为姑娘日后营生所用。” “十两金啊?”刑如意啧啧了两声:“李姑娘这是见硬抢不行,打算用钱来砸我了。可惜,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