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喜回府时,听见那个拿着扫把的小厮正跟抱着花盆的丫鬟说话。
那小厮神神秘秘地:“昨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我床下说话。”
“就你那破床,谁还能躲到下面不成?”丫鬟打趣的问。
小厮则一脸诡秘的说:“不是逗你玩儿的,是真的。昨晚上,我真听见有人在我床下说话。不光是我,跟我住在同一屋的铁蛋儿也听见了。”
“你们都听见了什么?”丫鬟跟着压低了声音:“是真的吗?听你说的怪吓人的。” “我也觉得吓人。”小厮打了个哆嗦:“就昨天晚上,我刚刚睡着,就听见有人说话,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的,还有小孩儿的。一会儿是笑的,一会儿是哭的,聒噪得我耳朵都疼了。我原以为自个儿是做梦,翻了个身,睁开眼,想着我醒了之后,那些声音总该消失了吧?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听的更清楚了。”
“他们说的什么?”
“他们说,这新来的姑娘生得可真俊俏,可这身上的衣服咋跟蛇皮似的。”
“蛇?”丫鬟听得头发发麻,抱着花盆逃到了一旁:“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最小了。” “不是吓唬你,是真的,我当真听见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以为是有人在院子里说话,就从床上爬起来,朝着院子里看了看。可这院子乌七八黑的,什么也没有。躺
下的时候,就觉得那声音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我就喊醒了铁蛋,点亮了灯烛,撩开床单往下面查看,可床下……也是什么都没有。” “兴许是做梦呢?”丫鬟抚了抚胸口:“我记得小时候,也听见过婴儿的哭声,特别吓人的那种,就像是在我们家窗户外头哭的一样。我吓得脸色都白了,一个劲儿躲在我娘怀里哭。后来,我娘就把我爹给喊起来,让他去外头看。这一看,你猜怎么着,就是一只猫,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猫。我爹很生气,就用棍子将那只野猫给打走
了,从今往后,再也没听过那么吓人的声音了。 “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可我发誓,我跟铁蛋听见的当真不是猫叫,就是人在说话,我们听的是真真的。”小厮举手发誓:“我告诉你呀,咱们这府里是闹过鬼的。说
不准,就是那只鬼又找回来了。”
“你怎么越说越吓人了。”丫鬟伸手打了小厮一下,抬头时,正好撞上朱昌喜的目光,赶紧抱着花盆福了福身:“姑爷。”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朱昌喜问,眉眼里带着微笑。
“都是阿福了,阿福说他说鬼故事吓唬奴婢。”丫鬟说着,朝拿扫把的小厮狠狠瞪了眼。
“不……不是鬼故事,是真的。”阿福辩解:“你们不信就算了。”
“我信,阿福平日里不是那种喜欢吓人的。我方才就只听见了一句,说是咱们府里闹过鬼,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姑爷你可别听阿福他瞎说。”
“我没有瞎说,这是真的,府里好多人都知道的。”阿福伸长了脖子为自己辩解:“咱们朱府是老爷发财了之后从一个进士后人的手上买下来的,你们可知道这事儿?”
“倒是听过。”朱昌喜点头。 “这院子的主人是前朝的一个进士的,这个进士娶了一妻,纳了一妾,两房妻妾又一前一后的生下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刚刚好差了一岁。到了读书的年纪,这原配
生的孩子读书很好,就跟进士小时候已经上进,可这妾氏生的孩子,就不怎么长进了,每天不是溜猫逗狗,就是到处惹事生非。 日子久了,外头就有了传言,说这小妾生的孩子,没有半分是像进士的。这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于是这进士也就开始留心起自己的小儿子来。这爹娘生的孩子,
再不怎么像,也总会有那么几分是仿着自己的爹或者娘的吧?可这进士的小妾,生的是柳眉杏眼,那皮肤也是细白细白的。 这进士呢,虽生的不算好看,却也是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可那小妾生的孩子呢,贼头巴脑的,这不管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下巴,没有一处是仿照着他俩生的。再对
比一下原配生的孩子,那活脱脱就是进士的亲生儿子啊。这进士越看,越觉得这小妾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终于,在除夕夜那晚,就在小妾的儿子撞翻家中的桌子,将汤汁洒到这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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