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需折损不少人手;再者,你有没有想过,抓了北莽皇子后,必遭北莽人追击,到时候正遇见回援的龙城军和黑水骑,前后夹击,我们突袭北莽后方营地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呀,只能是投鼠忌器,让龙城军、黑水骑不得不回援,又不敢远离追击,这种情况,方是最好之法。正所谓‘击其所重,袭其所珍,兵法之道也’。”
“然也!”
周学礼再度点点头,看向宁子逸的目光愈发满意,在西流城时,宁子逸和洛溪言就可自行将一些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独当一面,不是那种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西流关城楼上唐笑风等人的对话,显然正预示了城下北莽龙城军、黑水骑的动向。
在看到后方大营着火后,本已经将左翼击溃,正欲折断右翼,然后合同龙城军一举将这只凤凰消灭的莫于声,面色大变。
“撤兵,回营……”
“撤兵,回营……”
“撤退……”
“撤退……”
战场中,瞬间响起北莽将领惶惑焦虑的喊声。而速度较快的龙城军、黑水骑更在“撤兵”的喊声响起时,就如一支离弦的长箭,冲出了西流军两只凤凰的活动范围。
而在脱离战场后,龙城军和黑水骑中各有一人高高跃起,长啸如虹,震碎了漆黑如墨的云层,显露出几缕微弱的晨曦,直扑烈火熊熊的北莽大营。
而那些速度较慢的北莽步卒,虽然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但却不如龙城军黑水骑那般强大,又没有唐书城故意放行的命令,被两只凤凰分割成几部分,一点点吞噬消灭,虽然北莽士卒悍不畏死,但却架不住两只凤凰或啄或噬或抓,渐渐趋于无声。
他们是棋子,也是弃子。
一股悲凉孤寂的念头在负隅顽抗的北莽士卒间传递开来,当另一股北莽士卒被击溃后,终于有北莽士兵哭嚎着放下了手中的弯刀,双手高举投降。而投降就像是瘟疫一般,在一个人投降后,一个接一个的北莽士卒举刀投降,没了先前那股悍不畏死的精神气。
他们是弃子,也是可怜人。
兵败如山倒,只是短短数十息,本来还有一战之力的北莽士卒,就已全部投降,成为西流军的俘虏。
随着北莽士卒的全部投降,刀兵止戈,嘶鸣渐熄,战场上竟出现了一瞬的静寂,唯有远方北莽大营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喊叫声,更衬托的此方天地孤寂和安然,就连缕缕清风掠过戈壁、面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静寂蔓延,霎时,微弱的晨曦破云而出,挽着清风,携着晨雾,落在鲜血淋淋的荒原戈壁上,洒在或年轻或苍老的面容上,那般的安详静谧,那般的美好。
“胜了……”
“我们赢了·……”
“赢了……”
继而,山呼般的呼喝大笑声响彻天地,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悲,有人喜,红尘纷纷,如滚滚浪潮雷音,在天地间流淌不休,终是化作一声响彻荒原西流的话语:
“我们赢了!”
“是的,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西流赢了,大唐赢了。”
城关上,唐笑风等人肆意地笑着,喊着,周学礼老泪纵横,而楚倾幽,嘴角含笑,遥望着北方,轻道一声:
“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