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尿布重了,我站起来给她换尿布。
“抬腿,哎,你可真棒。这么小就会抬腿。”我对珍珠说。
我给她换了尿布,又换了衣服。抬头看看表,珍珠该睡了。
“孩子该睡了,”我对王晓说,“你回去吧。”
“等她睡了,咱俩好好聊聊。”
啧。说得就好像时间一到,珍珠就会想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昏迷,然后除非掐人中不然怎么呼唤都不醒一样。
“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入睡的。”我强忍着不耐烦说。
“是吗?跟我小时候一样。”
33岁的王晓,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展现出对婴儿时的自己浓浓的爱。
我用身上背着的背巾把珍珠裹好,腾出两只手去给她冲奶粉。
“饿了没有?我给你多放点奶粉好不好?”我轻轻地对珍珠说。
冲好奶粉,抱着喂奶。珍珠困了,她的眼皮很沉重。
哄她睡觉我已经相当熟练,她最喜欢竖着趴在我肩头入睡。我拆开背巾,把她竖着抱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哄睡的时候我会游荡在我家卫生间前面的镜子附近,方便偷窥这个小孩睡着没有。
她打了一个很柔弱的饱嗝,然后渐渐阖上了眼睛。
“你可真像个好妈妈。”
王晓说。
珍珠猛然睁开眼睛,连脑袋都抬了起来。
她一脸迷茫地东张西望,想看看这晴天炸雷一样的声音哪儿来的,然后就咧嘴想哭。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睡吧,我在呢,睡吧,睡吧。”
我学着邢大爷的唱腔,哼着哪一首奇怪的摇篮曲。
“天黑啦,云散啦,大白月亮出来啦。”
不会唱,唱的跑调,还好珍珠困得不行了,勉强又睡着了。
“你可真有耐心。”王晓突然又说。
今天真是邪了门了,好好的天老打炸雷。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把珍珠安安稳稳地放在柔软的小床单上,然后打开紧锁的房门走出来,王晓还坐在客厅里。他原本满脸百无聊赖,看见我,立马露出一个假笑。
“你怎么能忍得了这家里这么乱?”他说。
“天呐我的祖宗我求求你了,小点声说话会不会啊?”
我真想抽他,要不是抽人大嘴巴难免有声音我就抽了。
“跟我说说她吧。”
我说。
邢安安。我从来没见过她。她被白布裹着抬走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白布。这个悄无声息跟我共享了两年丈夫的女人,我连她的尸体都没见过。
“别找事啊,程雪。”我丈夫警惕性很高。
“给我看看她的照片吧。”我伸出手。
我很疲倦,这一天实在信息量有点大。
王晓没反抗,把手机递过来。
相册里全是工作截图,还有饭局时候拍的菜。偶尔出现两个女人的模样,应该都不是她,应该都是同事或者客户。
我又去翻他的微信。往前翻了好多好多,终于找到了那一天。
“再见了,王晓。”
有一个女孩头像这样说。
她的朋友圈,没有孩子,没有大肚子。有时候她拍拍风景,有时候她拍拍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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