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颤颤巍巍地爬上他的胸膛(吴律师非常配合地向后躺卧),去拔吴律师的眉毛。
吴律师终于感觉有点疼了,他“嘶”了一声,然后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了。
这位庞然大物,裂开嘴巴,露出了堪比北海道最北境没有小狐狸踏足的新雪一般的牙齿。
“程女士,孩子的父亲是唯一合话的监护惹。除非您能证明他上失了监护能益,或德证明这个孩子不细他的。”
他语气相当冷静地说完这番话,然而他嘴巴上覆盖着珍珠的肚皮,锁骨上还蹬着两只脚丫子,珍珠正把他钢铁般的头发塞进嘴巴里。
“别咬叔叔的头发!”除了这句话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越过桌子把珍珠从吴律师脸上拔下来,可是她第一次找到了比我的怀里更想待着的地方。她拼命往回爬。
吴律师的表情就像一个强壮的玻璃工匠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一件精美的玻璃雕刻,他向珍珠伸出手来。我晕,我只好又把珍珠交还给他,随便她在吴律师身上闹腾。
为了和我顺畅地交谈,吴律师把双手都交给珍珠,让她随便啃。
“您...如果见过孩子父亲的话,就会看得出,这绝对是他的孩子。”
我沮丧地说。
“程女士,”吴律师用巨手把珍珠兜在手里对我说:“现在的形势在财产方面对你非常有利。我看得出你是一个特别爱孩子的人,你这么年轻漂亮,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万一这个孩子被父亲夺回,你也不会承受不了。”
珍珠抗吃下了一个狠嘴,吴律师终于疼得眉头紧锁。
我...我承受不了。
姥爷看不下去,把珍珠抱走,对我说:“你和律师认真谈。”
我和吴律师都一起望着珍珠从姥爷怀里伸出来踢踢打打的小脚丫,等他俩消失了,我们俩同时叹了一口气。
“真可爱。”他说。
我们俩一起沉默。
“我还没问过,这个孩子为什么是你在抚养?”
“有缘分呗。”我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这算什么答案。
“我说过想养,他爸爸抱着给我送过来的。她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太好,怕累。她爸爸呢,男人可能就不太喜欢孩子。”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喜欢孩子。”吴律师拧起眉头说。不是我说他,长这样,确实能把小朋友吓哭。
“你还没有孩子?”我问他。
“没有,我还没有女朋友。年纪还太小。”
“你多大?”我好奇地问。
“25岁。”吴律师拧着眉头说,阔大的下巴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真......看不出来。
吴律师告诉我,眼下的离婚,男方有明显错误,如果证明给我造成了精神伤害,他一定会被判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但是我想从法律上合法地抚养这个孩子,就是一个死局。
他的声音倒是相当轻柔。
“别报什么希望,真的没有希望。”
“我带着孩子去找我妈怎么样?隐居澳大利亚的旷野,天高皇帝远,谁也抓不着。”
我向娟儿爷倾诉。
“你给孩子办签证的时候就需要她爸爸开的同意书。”她无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
放眼全球,法网恢恢,竟然没有我和珍珠能容身的方寸之地。
“程程,”她说,“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想领孩子回去。你过一天算一天,珍惜当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