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珍珠特别激动。
我扭脸看了一眼两岁多的圆圆,小丫头扎着两个小辫子,吓得小脸儿煞白。
我把珍珠塞在吴律师身边的婴儿座椅里头,他很自然地把手伸给珍珠让她啃着玩。
“我特地洗了五遍手。”吴律师笑得非常憨厚。
“妈妈,这个叔叔好像猩猩。”圆圆说话特别清楚。
横杀天下的娟儿爷吓坏了,赶紧去捂闺女的嘴。
“没关系,”吴律师心情很好,“河马,犀牛,还有一个小朋友说我像蝙蝠侠里的贝恩。”
“小朋友们都很渊博。”我点头称赞。
“我以前在少儿摔跤学校兼职当教练,”吴律师说,“后来被好多家长投诉,我就被开了。”
“这就很过分了!”我忿忿不平。
“好多小朋友都被我吓哭了,我能理解。”
珍珠啊啊地伸手,吴律师乖巧地把眉毛递给她拔。
“别让她再拔了,”我看着就疼。更何况,如果吴律师失去了浓眉,那就。更吓人了。
“我买了一本你的书,”吴律师高兴地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是我之前专栏的合集。书名是《你才是怨妇》。“写得很好,很有意思。我推荐我们事务所每个人都买了一本。”
“太捧场了!”我帮他签名,写上:“祝吴律师走上律师行业的巅峰。”
周末的吴律师非常随和,谈笑风生。我从他的谈吐中,终于勉强看出他只有24岁,浑身洋溢着少年的清新(?!)。
“咱们现在不是合作关系,就是朋友。”他的手被珍珠啃得奇湿无比,“我真想说,你那个前夫,真不是个东西。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一见面就想打他。”
“你...”我很震惊。原来王晓不是空穴来风,原来他和吴律师是真真正正的心意相通。
“你们离婚财产这样分配,真的是便宜他了。”
吴律师给我这样一种错觉,如果我现在拜托他把王晓打一顿,他可能还要倒找我钱。
“这样挺好,这叫及时止损。”
“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他要是回来抢孩子,我来帮你。”
“你不是说一点办法也没有嘛?”
“合法的办法是没有的。”吴律师说。
我把眉毛高高挑起看着他。
“我当然也不会干什么不合法的事,放心。”
我放心不了。跟他一比,王晓就像一个小鸡仔,轻轻一脚可能就飞去了南非。
“嗯,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姐?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到了这个岁数,遍天下谁都喊我姐,但是被这样的彪形大汉喊姐还是头一回。“能有什么打算,就写我的文章,挣钱养活孩子。”
“你这么漂亮,别浪费了青春。”
吴律师说。他的脸这回真真正正的红了。从那么黑的脸上看出红色来可不容易。
我用余光看到娟儿爷向我投来八卦中透着害怕的眼神。
“你又胡说八道,你这人怎么张口就来,是不是职业病啊?”
“什么意思?”吴律师露出无辜的表情的时候,真的特别像猩猩。
“我哪儿漂亮?”我严肃地问他。
“哪儿不漂亮?”吴律师严肃地反问我。
我竟无言以对。
“你看,”吴律师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图,是他朋友圈的头图。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特别美。这张图我从小就很喜欢,从来没想过真的能碰见长这样的女士。”他神色特别的认真,认真到我实在没法发火。
那是一张《盛装唐代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