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彻离开吴王府,却未回倚红轩,而是向新兴侯府而去。
新兴侯府外,却与其他府宅不同,外面有兵将把手,守卫堪称森严。
容彻看了眼外面的守卫,长枪挂甲一圈一圈的走着,心中忽的苦涩起来。
这侯府中住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前燕皇帝容豫,当今大秦尚书。
已归降大秦十余载,现在府外依然有重兵把守。
容彻外表平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这里面囚着的,是他这个世界上的至亲之人。
血脉相连,血浓于水,不管时隔多少年月,依然是他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容彻在院外站了好久,尽量让自己的心态看上去平和些。
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汹涌而来的情绪。向四周看了看,抬脚朝地上的一枚不起眼的石子踢去,石子受力呼啸而去,正中侯府大门。
一众巡逻的人,见大门处有动静,忙向此处奔去。
容彻身影一移,朝侯府后墙而去。
这侯府虽有七八年未曾来过,却还算熟悉,他就是在这里,给母后送的最后一程。
身型鬼魅,眨眼间已经到了后宅,几个拐角,进了一间房间。
床上的容豫听的房门的吱呀声,正欲起床查看,就见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是谁?”容豫压低声音问道。
容彻看向起身的人,那是他在熟悉不过的脸庞,此时已不复以往的光彩,脸上的沟壑仿佛在昭示着,岁月对他无情的蹂躏。
“皇兄!”容彻出口,声音却带着沙哑和颤抖。
容豫循声望去,眼前也是一晃,这人是?
“彻儿?”
容彻上前,任由容豫扣着他的肩膀,“你真的是彻儿?”声音中带着颤抖。
眼圈也不自然的红了。
容豫将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个便,才缓缓放开扣在肩头的手,撇开脸,“你不该来。”
这里是京城,赵坚的地盘,当年容彻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担了多大的风险,才离开这个地方。
“皇兄。”容彻刚想上前解释。
容豫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快走吧。”
“当作从未来过。”
他现在就容彻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他不能再出一点闪失,他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他了。
“皇兄,你听我说。”容彻有些哽咽的出声。
“我让你快走。”说着,容豫竟动手来推。
眼脚的泪痕,却在月光下折射出点点晶莹。
容彻怎会不知容豫的心思,皇兄是想让他远离争斗,平平淡淡的好好活着。
但是,他做不到。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人,他的族人,受着苦难和侮辱,而自己远走高飞,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皇兄,你听我说。”容彻下定决心,避开容豫的推搡,转身跪了下去。
容豫见容彻突然跪了下去,旋即一怔,立马伸手去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皇兄,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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