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
庄澜沐浴完没梳头发,就那么散下来,发尾还滴着水。陆深原本正要走,瞧见不断滑落的水珠,直皱眉,“你这头发不擦擦?这么滴着水一会衣裳又湿了。”
“不了。没力气,擦不动。”
陆深被气笑,“沐巾呢?拿来我给你擦。”
“这不好吧。”庄澜站在原地不动,听陆深说这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耳朵悄悄红了。
“你头发这么湿着睡觉能得劲儿?也容易染上风寒,这关头上别冻病了。”陆深左右打量房间,在角落的架子上瞧见挂着的白色沐巾,过去拿起,走到庄澜身后把她一头秀发用沐巾包起来,然后轻轻搓揉。
庄澜微低着头,脸上像出了血,却一动没动。
“我也是怕你病了添麻烦。”陆深忽然从后面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庄澜撇撇嘴,她说什么了吗?
庄澜是真的累了,陆深给她擦着头发都直打瞌睡,陆深看在眼里,快速擦完离开了,嘱咐她早些睡。
陆深走后,庄澜哄了会小娃娃,倒头就睡,陆深到了亥时五刻才睡下。
睡至深夜,万籁俱寂之时,掌柜和店伙计从楼下拿着迷烟蹑手蹑脚往楼上去。
“您就放心吧,她那洗澡水里我也加了东西的,准保她这会气力全无。”店伙计邀功似的说,“这回拿了钱能不能多分我一点?”
“只要能成价钱错不了,给你拿一半去。”
两人轻手轻脚先摸到二楼,分工明确,一个拿迷烟去熏陆深房间,一个去庄澜房里。
那窗户上就一层薄薄窗户纸,小指上沾着唾沫便能轻易戳开,迷烟灌进去,两人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迷烟应该起了作用,便一同推门进了庄澜的那间房——
“我抱妞儿,你去抱那三个奶娃娃,后院里头有人接应。”掌柜冷静吩咐,走到床边欲给庄澜口中塞布条,瞧着淡淡月色下庄澜那张小脸到底是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真他娘的嫩,这么滑。”
两人应该常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小娃娃装进麻袋,又把庄澜抗在肩上带出客栈,装进早在后院里等着的马车。
“这一票有的赚了。”掌柜摸着小胡子,咧嘴笑开。
“掌柜,剩下那男人怎么处理?他醒了发现人没了会不会——”
“管他呢,人没了让他去报官,找官府要人去,关我们什么事。”掌柜不以为意,转身拂袖而去。
他们千算万算,以为陆深被迷晕,这一夜的工夫足够将人运远,可到底还是有纰漏。那伙计想事简单,给庄澜和陆深房里熏的迷烟分量是一样的,可陆深不比庄澜和小娃娃,他身子骨好,块头也大,那点迷烟对他半个时辰左右便失了效。
陆深睡梦中只觉头又昏又沉,辗转醒来,隐隐又觉出些痛。坐了许多,才转好一些。陆深起先没注意,忽然想起今晚庄澜的反常——她从前做宫女是伺候人的,按理说没这么娇气,又午睡过,怎么会那么早就累到撑不住身子?
陆深反应出不对,夺门而出,冲进庄澜房里——
只是哪里还来得及,早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