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正在戴斗笠,想是这就要下山去,她想起陆深说要跟着一起的,急忙将手里的扫把放回墙角,“老伯你等一等,陆深跟您一块儿去,您等等,我去喊他。”
送走了陆深和老翁,庄澜见院子里日头正好,便把屋里的被子都抱出去晒着,回到屋里刚想也躺下歇歇,谁知道燕珉却醒了,大哭起来,他这一哭,将燕珫和燕珑也吵醒,两个小姑娘显然还没睡够,被吵醒了十分不痛快,也跟着哭起来。
庄澜其实也是个黄花闺女,哪里真的就独自养过孩子,这会她一个人面对三个小娃娃手忙脚乱,哄哄这个哄哄那个,整个人都快崩溃。但她又不能如何,只好喘口气,平复心情继续耐心地哄。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们乖乖的,澜姑姑给你们买糖吃。”庄澜连哄带骗才算是让燕珫和燕珑止住了哭,可燕珉却因饿着哭个不停,庄澜只好抱着他去厨房煮羊奶。
庄澜架起小锅,将羊奶倒进去,抱着燕珉做在一旁等,偶尔还要用筷子搅一搅。燕珫和燕珑在院子玩儿,她也要时不时盯上两眼。
等羊奶煮熟,又放得凉些,喂小珉喝下,陆深和老翁也回来了,带着抓的药。这下庄澜也没时间休息,继续拿过药壶煎药。好在陆深回来了,能帮着他照看下三个小娃娃。
煎好药放凉,再把这一碗苦药汤喂给燕珉又是一番大工程,庄澜和陆深两个人都忙了一头大汗。
庄澜把碗递给陆深,颇有些感慨地笑着叹了口气,“从前在宫里也没觉着带小孩子有多累,这几天却只觉得浑身都快散了架。”
“从前都是十几个人围着他们一个转,乳母嬷嬷,宫女太监一大堆,如今只你一个人却要照顾三个,可不是累,也是辛苦你了,多谢。”
“别,别谢不谢的,你也没闲着。”庄澜哄着燕珉睡下,把小娃娃交给陆深,“你陪一会儿他们吧,我去帮老伯做晚饭。”
庄澜到厨房时老翁正在炒菜,翻炒时香气扑鼻,庄澜走近了才看清里面不过是寻常野菜罢了。
“味道闻着就香,老伯您真厉害。”庄澜笑着对老翁竖了大拇指,老翁瞧见了也乐了,“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来给您帮忙的,您要是不嫌弃,晚饭就交给我吧,老是麻烦您我们也过意不去的。”
“不用不用,你们都歇着去。”老翁笑着摆了摆手,“我老头子一个人可以,不用麻烦你们,我一个人住,闲着也是闲着。”
但庄澜没急着走,目光扫过旁边砧板上放着一只鸡,走过去打算帮忙处理下,老翁见了也没让,“那鸡要做的菜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不外传的。”
老翁故作神秘地跟庄澜说,“你要是真想帮忙,便去屋后头帮我拿坛酒过来吧,我早上刚从窖里拿出来的。”
“您这里还有酒窖啊?”
“有,怎么没有,还不小呢。”
庄澜去屋后拿了酒,都没把盖子打开,便闻见里头溢出来的香气。她把酒交给老翁,便被老翁赶了出去,说是有秘方不能让人瞧了去。
庄澜只好笑着应谢,又回了屋子里找陆深。
“怎么回来了?”
“老伯说不用我。”庄澜走过去把燕珉从陆深怀里抱过,而后轻轻放在扛上,旁边的燕珫和燕珑真坐在一边玩着陆深带回来的一个风车。
庄澜在炕边坐下,用手轻轻拍着燕珉,过了很久才抬头去看陆深,“你知道彰陵吗?”
陆深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似是听说过,可是个塞北的边陲小县?”
“正是。原是外族之地,只不过彰陵地贫人穷,不受重视,后来被大燕收服为领地后也是一样,几乎是和朝廷脱轨的。”
“怎么会想到这个?”
“是我的家乡。我当初就是从彰陵辗转到了京城,之后入宫的。也是赵前说要回老家才提醒了我,让我想起彰陵大约是个好去处。”庄澜的情绪很复杂,彰陵是她的故乡,很可能也是她最终的逃亡之地。
“会不会离京城有些太近?”彰陵虽是塞北,但相较江南、西南等地离京城还是很近的。
“近又如何?我们往哪去都是一样的铤而走险,如今没有万全之策。再者不是有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近些怕也未必是坏事。”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老翁来叫二人吃饭。庄澜和陆深不敢再继续谈论,应了声就来。
老翁走后,陆深才说,“就听你的。”
后来的事也不过是相互拉扯罢了,吴贤妃执意要去找皇上,陆深执意要带吴贤妃逃亡……适逢此时燕珉嚎啕大哭,吴贤妃忽然惊醒,“不,不,四皇子不能去,他还这么小。”
吴贤妃把四皇子塞到陆深怀里,正了神色,“陆深,陆家欠我们吴家的,今日就能还清,你不是说备了马车,只要你带着本宫的儿子逃出去,护他平安一世,咱们两家的恩怨便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