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哪个他?”谢澜只想着爹爹的凶吉,竟一时把苏棣忘了。
“嗨!就是方才在桥上和你聊天的那个男子?瞧着也是富人家出身,通身上下很气派的样子!”
谢澜嘴一撇:“那叫气派吗?那不过是盛气凌人而已。”
“是吗?”柳仁厚不信,还微微皱了皱眉,“我瞧着怎么不像呀?那位男子可是个美男,瞅着也很睿智超然。”
谢澜不高兴了,二师兄这是什么眼光?
“那你可看错了,他哪里面善了?今儿我遇了他三回,回回和我过不去,算我倒霉。”
“三回?可他竟不知你是男是女,方才我还差点说漏了嘴。”柳仁厚不免惊异。
“哈哈,所以他哪里睿智?他就是个呆子呀。”谢澜这下得意了。
驴车再走三里路,宰相蔡美家也就到了。据说,蔡美家在汴京城内外有多处别墅山庄。可他偏偏拣了一处最简陋面积最小的庭院常住。这一来,也是为了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二来,也是向皇上显示廉洁。
谢棠是茶食人,一个名不经传的讼师,要给府上送东西,那只能走最偏的耳门。柳仁厚将驴车停在了耳门之外,带着谢澜,抱着盒子,经一个跟着管家的小厮提醒,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
这是谢澜第一次进入宰相府。
这奸相果有心机,府邸各处,当真是简陋之极。正穿过一个回廊,那小厮说,且让柳仁厚和谢澜在此地等着,他去通报管事儿的。
谢澜就站在影壁等候。远远地,看见两个年轻的女子,类似一主一仆地走来了。走在前面的,大概是个小姐,因她头上戴了珠翠。她身边的,是个丫鬟,因她穿着简陋,且头上只戴了绒花作为点饰。
那小厮见了那女子,赶紧行了礼。
女子就加快脚步,朝着影壁走来了。
“这盒子里装的,就是平州的泥人吧?”女子的声音清脆如铃,甚是好听。她命身旁丫鬟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就要打开。
这让柳仁厚和谢澜疑惑。
“你们是谢棠讼师的家人吧。这是我家小姐,宰相的千金。你们送的泥人,就是给我家小姐玩的。也是我们家小姐喜欢这些玩意儿,所以才亲自地过来瞧。既这样,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为何不下跪行礼?”那丫鬟态度甚是倨傲,说这番话,两只眼睛只朝天看,露出两个黑洞的鼻孔。这让谢澜想笑。
但她死死地忍住了。
和丫鬟的态度不同,这位小姐瞧着面容和善,观之反而可亲。她……原来是奸相蔡美的女儿。而且此女容颜美貌,身段苗条,一举一动,都让人顿生好感。谢澜的心里就复杂起来。蔡美名声不堪,没想到女儿却让人心生亲近。
“不要吓着人家。人家好心好意来送东西,你该说个谢字。如今我离开平州也那么几年了,对家乡的风物一直念念不忘。偏生谢棠讼师记得,也真难为他了。春橘,你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