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只有法律能够宣布一个人有罪或者无罪,身为警察,即使巴不得罪犯去死,可出于职责,他也应该救下危机当中的罪犯,然后亲自将他送上法庭。
“路德没有救。”
玛丽平静地说道:“并且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救。”
这也就意味着,不论罪犯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犯罪,具体的情节到底如何展开,故事中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舆论和波折,最终结果就是,因为个人情绪,菲利普·路德放任一个活人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很多人怀疑他也是个个人执法者,”玛丽说,“甚至怀疑是他杀死了罪犯。”
而这样的情节,足以菲利普·路德同上司发生矛盾了。
玛丽直接将故事最值得关注的情节抛出来,凯瑟琳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转移走了。
在菲利普·路德的抉择面前,死亡天使到底是谁,他究竟是像未来案件例子中的凶手一样谋杀病人老人,还是将□□灌进他断定“有罪”的坏人喉咙里,对于凯瑟琳来说都不再重要了。她露出焦急的神情:“路德一定是被冤枉的吧!”
玛丽:“你能否认他当时确实想罪犯死吗?”
凯瑟琳好像并不太接受这点,可是她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纠结了半天,最终只是嘀咕道:“都是霍尔主编的错,非要写谋杀案,一写起来就那么沉重。”
可是关乎生命的事情就是很沉重嘛。
玛丽能明白凯瑟琳为什么出口抱怨,《狂欢之王》中颇为自恋的普鲁托加上戏剧化的场景,让整个故事显得绮丽浪漫;《支票佳人》里的格蕾丝女士手段传奇,即使路德赞落下风,在对手是一位美貌佳人的情况下,倒也显得并不吃亏。
而《支票佳人》的故事还没结束呢,玛丽就决定下个故事回归最开始创作时冷峻肃穆,还带着道德审判意味的风格,阅读体验落差极大。
不过嘛,玛丽倒是觉得霍尔主编的建议很对。
所以玛丽笑吟吟开口:“我倒是觉得回归最初的创作思路,倒是一件好事。”
不说别的,风格类似的故事写多了,作者自己是会审美疲劳的。《狂欢之王》之后玛丽迟迟没有写出新故事,重要原因在于忙着光照会一案,但她不会否认,那时的自己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写的故事。
这种感觉在《支票佳人》完稿后更为强烈了:两个风格近似的连载下来,玛丽已经得心应手,但她写起来却没那么多热情了。
霍尔主编建议她回归《连环杀手棋局》的风格,倒是给了玛丽不少启发。至少在考虑死亡天使的具体情节时,她隐隐感觉自己放下了一副重担。
更遑论,玛丽并不想让菲利普·路德的故事成为“趣味”的代名词。在玛丽看来,开拓想要表达的领域和题材,对于作者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
见玛丽兴致勃勃,凯瑟琳也只得作罢。不过一想,这样说来,证明玛丽自己很满意于新故事的构思,她又打起了精神。
“只要你喜欢就好,”凯瑟琳期待地说道,“作者喜欢,那一定是个好故事。”
“接下来我就要想想该如何创作了。”玛丽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明明莫里亚蒂就在身边,玛丽反而闲了下来。在艾琳的带路下,班纳特三姐妹总算是有机会好好逛了逛巴黎。
十九世纪末的巴黎和二十一世纪的巴黎,既有极其相似的地方,又截然不同。埃菲尔铁塔刚刚完工,玻璃金字塔连影子都没有,这让玛丽感到格外新奇。
至于凯瑟琳和莉迪亚更是对巴黎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与伦敦全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和风土人情让两位妹妹大开眼界,更重要的是,相比较之下,巴黎的上流社会没有那么多束缚。之前因为剧院谋杀案失约伯爵的聚会沙龙,艾琳到底是做出了弥补。同时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将波洛先生和班纳特家的姑娘们介绍给了沙龙的宾客们。
而直到此时,玛丽才终于得到机会,见到了《歌剧魅影》原著中的男二,真正与克里斯汀小姐两情相悦的劳尔子爵。
沙龙里会说英语的不多,好在有几位夫人去过伦敦,她们蹩脚的英语和玛丽蹩脚的法语加起来,勉勉强强能够帮助凯瑟琳和莉迪亚与他人沟通。但再多的语言隔阂也阻挡不了女士们对漂亮衣服的热情——特别是巴黎的女士们。一听说莉迪亚给伦敦的贵妇人们设计了不少漂亮衣服,不管能不能交流,一听到“衣服”她们就七嘴八舌起来。
这可苦了玛丽,她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进入了语言等级考试的听力阶段,满脑子高低不同的法语搞得玛丽晕头转向,而凯瑟琳和莉迪亚又基本约等于不懂法语,就在她打起退堂鼓准备找艾琳救命时,一个忍着笑意的青年及时解围。
“诸位夫人有什么问题,”他用法语开口,“我来代为翻译好了。”
说完,他又好奇地看向班纳特家的三姐妹,换上了还算标准的英语:“你们是克里斯汀的朋友吗?”
“劳尔子爵!”
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笑道:“你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劳尔子爵?
玛丽一顿,这才正视起身边的好心青年。
原本玛丽都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劳尔子爵来着——“克里斯汀小姐”都成了艾琳·艾德勒,还和魅影秘密结为夫妇,再出现什么魔改玛丽都不意外了。
不过这位劳尔子爵……
玛丽迅速打量他一眼:身材高挑,容貌英俊,带着笑意的神情看起来亲切又热心,还直呼艾琳为‘克里斯汀’,看起来和原著中倒是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可注定追求不到艾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