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的震天响。
听不见,也得听见。
每家里都有灯火亮起来。
国公府的守门人揉着还有些睡意的眼睛,开了侧门正要破口大骂,却突然像被人捏住了嗓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大门外,六安候家的二公子带着一队人马,静静的骑在马上。
见有人开门,宗韵凡说道:“还请去报一声国公爷,就说六安候府宗韵凡有事相告。”
守门人都没敢回应,“砰”的又关上门,也顾不得向围过来的几位守卫解释,就像后面有鬼跟着一样朝着国公爷的院子跑去。
可不是见鬼了,自从三夫人没了以后,六安候与信国公府那就是相见两厌的关系。
大半夜六安候的二公子带着人马敲门,能有什么好事。
国公爷林礼听了回报,扶着胡子摸了半响,才吩咐道:“都请进来,大半夜的别站在门口让人看笑话。”
守门人去而复返,急令打开大门卸下门槛,将宗韵凡众人请了进去。
他这才发现,宗韵凡身后还跟着个车架,心里好奇车上坐的是谁,禁不住多瞅了几眼。
林礼本想坐在堂屋等着,可是心里不安,就走到了外面。
宗韵凡带着人进了院落,正看见林礼立在院中。
林礼瞅了瞅宗韵凡身后的护卫,冷笑一声:“不知道六安候又要唱哪一出?”
宗韵凡一抱拳:“实在事出有因,韵凡叨扰了。”
说完一侧身,林嫣从他身后款款走来,旁边跟着脸色吓的苍白的林乐昌。
林礼并没认出久居六安候府的林嫣,一眼看见的却是不孝子林乐昌。
以为只林乐昌去六安侯府求助,他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怒喝一声:“畜生!你还敢回来!”
林乐昌闻声立刻跪了下去,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父亲,不是我!不是我要回来!是小七半夜把我拽过来的!”
林礼听了脸色一凝,朝着林乐昌身边那位娇小的姑娘看去。
林乐昌身边果然立着个端庄的姑娘,眉眼间与林乐昌特别相似。
不知为什么,林礼想起了当年三媳妇死后,林乐昌喝的大醉回来,被林嫣当着满院子的下人一头顶在地上。
林礼气不过,认为她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要拿鞭子抽林嫣。
国公府根基浅,在子女教育上就非常严苛,怕被世家看不起。
偏偏嫡子成了个纨绔,嫡孙女性子偏野,这还了得。
结果最后鞭子没有抽成,反被林嫣一口咬在手背上,鲜血淋漓。
为这,林嫣得了林礼原配夫人的眼缘,给带到了庄子亲自教养。
林礼不自觉的把手藏在广袖里,眯着眼睛看了看林嫣半天,终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祖父万福。”林嫣上前一步,没有计较林礼的冷淡,对着他行了个大礼。
林礼阴沉着脸问:“我知道你接了你父亲去,可是你知道他犯的是哪一条?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带着他夜闯国公府!”
林嫣嘴角扬了扬:“原来不问青红皂白,祖父就能给人定罪。孙女眼下倒有些怀疑父亲是真犯错,还是假犯错了。”
“你…”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又被嫡妻教养,果然还是敢犯上的野性子,林礼开口正要呵斥。
林嫣上前走了一步,紧接着说道:“今夜,庄子上起了大火,是表哥把父亲从火海里救了出来,祖父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这么迫切的想他去死吗?”
林礼把准备脱口而出的训斥咽了回去,林乐昌犯的错,打死都不为过。
再讨厌也是亲生儿子,他只将其赶出府邸,并不打算伤他性命。
这会儿林嫣说林乐昌差点在外面被人烧死,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林嫣见林礼神色凝重,知道他上了心,紧接着又说道:
“而且据我掌握的消息,父亲确实是被冤枉的,不知祖父可愿意让我进屋与您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