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节目,先用‘卖肾抵债’这种毁三观的恶事惊醒俞望舒的脑袋,恐怕助理直接讲出这些事的效果,还得大打折扣。
或许,俞望舒还会想当然的认为,林翊大约是迫于形势,被逼无奈的跟这伙恶人虚与委蛇,兴许还会打个电话跟林翊求证。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连这等罪孽滔天的恶事都干出来了,俞望舒实在找不到再给人洗地的由头了。
“还是那句话,人心无论最初多淳朴,但长期浸泡在仇恨和利益之中,人格难免会扭曲。”
长痛不如短痛,万桂芳很不客气的击碎了女儿仅存的幻想:“暂且不深究他到底有没有参与肾脏买卖的罪行,就说医疗贷,趁着病患身陷绝境,还用高利贷往他们的伤口撒盐,榨取他们仅剩的价值,我的女儿,你觉得这是一个还有正常良知底线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所以,不是妈瞧不起他的身份地位,而是跟这种利欲熏心的人走太近了,对你没好处……”
“好了,妈,我都明白了。”
俞望舒呼出一口气,鉴于彼此的关系本就一般,如今得知真相,除了稍有些扼腕失落,倒也谈不上伤感难过什么,顶多就是有被蒙蔽的郁闷:“以后不跟他打交道就是了,起码的是非观我还是有的,他都合伙别人来坑您了,我这亲闺女怎么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唯独可惜的是,枉费我先前还傻不愣登的对这种人另眼相看,这种感觉……真是比接到一部毁三观的烂剧还恶心。”
尤其一想到刚刚的晚宴上,自己竟还为了帮林翊而挤兑宋世诚,她深觉得自己真是可以去演那些傻白甜女主角了。
就此,林翊走上了和好基友叶天一样的道路:连芽头都还没来得及冒出来的情愫,被宋大少和万女王很干脆利索的给联手先扼杀了。
小说言情剧中,白富美为了穷小子跟家族互相伤害的狗血剧本,也随之喂了狗。
见状,万桂芳就彻底放心了。
虽说不常呆一块,但她很清楚女儿的脾气跟自己一样,都是敢作敢当、表里如一,既然这么说了,以后就断不会再跟林翊有任何往来。
于是,她也顺势从王母娘娘模式,切换成了慈母模式:“吃一堑长一智,通过接触这种人渣败类,多长个记性也不错,好歹你没钻进他的套里吃什么亏,以后要多注意了,这种在生活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达利益演起戏的水准,可丝毫不亚于那些老戏骨。”
说到这,万桂芳竟隐隐有些感激起宋大少的‘恶作剧’。
虽然这公子哥也干得挺不地道的,但人家总算是用实实在在的真相,打醒了女儿的脑袋,免得后面铸成大错、后悔莫及。
或许还是应了那句话,真小人比伪君子更靠得住!
那位刚迷途知返的羔羊却没心思继续听母亲说教,看节目接近尾声,就起身要上楼休息了,临走前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到了茶几上,有气无力的道:“这是上部戏的片酬,当弥补您今晚的慈善开销,多的,还按老规矩,存着给我当嫁妆,密码是您的生日。”
万桂芳心头一暖,明知道女儿是想协助自己缓解一下资金问题,却还是打趣道:“要有哪个壮士豪杰能娶到你,一个市值几百亿的公司当嫁妆,还能委屈了你?”
“按照您挑金龟婿的标准,没个上千亿当彩礼,您舍得把我嫁出去?”俞望舒依然保持着反抗王母娘娘的意志。
“别抬杠了,大不了暂时不给你介绍那些富二代富三代了,尽量物色一个品性好的,你也别再埋汰妈老逼着你相亲,难道你真想学娱乐圈的那些黄金剩女,三四十岁了,还当高龄产妇啊。”
“得嘞,谨遵母后懿旨!”
俞望舒似乎还没从刚演完的清宫戏里穿回来,有板有眼的做了个万福礼,最终在万女王的笑骂声中如彩蝶般的袅袅而去。
“董事长,要不要再派人盯一下?”助理试探道。
“不用了,这丫头向来说一不二。”万桂芳的脸色恢复了清冷:“而且,今晚之后,那小瘪三也有的折腾了,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看他还怎么翻身?”
助理想了想,又道:“董事长,我总觉得这则新闻专访,有点古怪。”
“对啊,很古怪。”身居高位这么久,万桂芳的眼力早非昔年的市井妇人可以比拟:“那个卖肾学生,似乎知道得太多了,就好像那丫头常拿在手里的剧本,故事脉络、人物关系,都完全一目了然,就像开了所谓的上帝视角一样,都给警察省了查案的工夫。”
想到潜藏在这则新闻背后的种种诡异和蹊跷,那一瞬间,万桂芳忽然对那个“错过的金龟婿”产生了一丝好奇和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