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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你们也许已经见过了,大雨后,出现的新类型的丧尸。”
项雅想到了那个指尖露出白骨作为武器的丧尸,比起普通丧尸来说杀伤力确实更强。
她以为宫辰还会说更多关于这种丧尸的信息,下意识屏气等他说,结果他话题一转,“其实丧尸还不是主要问题。”
“那什么才是问题?”项雅愣了。
宫辰缓缓扯开一抹微笑,从齿缝间挤出了一个字,“人。”
项雅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些什么,还未开口就被直接打断了,“我说了,你们在这多住几天我们再继续谈,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我不会派人去收你们的保护费的,放心吧,如果你们需要井水的话,随时都可以来取,不需要拿东西来换。”宫辰表现得十分大方,好像这水如同黄金一般珍贵。
项雅目瞪口呆地看他离开,本想问问商清逸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结果一扭头就看到商清逸趴在井边,喜滋滋地指挥着那两个人帮她打水。
“你在干嘛?”
“打水啊。”商清逸抬头给她飞了个吻,“回去就可以洗澡了。”
“……”
商清逸一点都不带客气的,直接要了两大缸的水,还使唤着别人帮他们送回去。
“你都不在意吗?”项雅气闷得很,自己在这纠结着,生怕对方有什么企图,她倒好了,给什么拿什么,完全不手软。
商清逸一手插兜,一手时不时地给运水的人指路,听到这话,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口回道,“放心好了。”
项雅条件反射地把她的爪子拍了下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明白她哪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想太多伤神。”商清逸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声道,“选择就两个,要么现在走,重新找个落脚点,要么不走,那就正常住着,你在纠结什么呢?”
项雅呆愣地望着她,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揣着一肚子疑问回到房子里的时候,钟铭兄妹还坐在大厅里等着她们,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旁,钱洋蜷缩着躺在地上,嘴里一直在哼哼唧唧地嚎叫着。
“怎么了?”项雅凑过去瞧了眼,发现钱洋脸上和□□出来的皮肤上都有好几块青紫的痕迹,左手臂被捂着,整个人都缩在地上,疼得脑门上全是汗。
“他今天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好好地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钟铭看了他一眼,“走平地上也摔,切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得,还差点被刀扎死。”
项雅一脸诧异,“怎么可能这么倒霉?”
哪一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都不算轻,再怎么倒霉也不至于这样吧?
“总不可能是死神来了。”钟铭皱了皱鼻子,“我听他嚎一天了,脑袋有点疼,既没骨折也没哪破了,至于叫成这样。”
“你摔这么多次试试。”刚刚还在嚎叫的钱洋顿时凶神恶煞地抬头吼了他一句,随后又躺在地上哼了起来,他本就瘦弱,身上还青青紫紫地看起来确实怪惨的。
实际上,钱洋身上的淤青也就看起来严重,项雅凑过去看了看,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后就没再多问,指着门口的两只大水缸,“我要了水来,想洗个澡,你们洗吗?”
她话音刚落,钟铭钟萱两个人瞬间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是从丧尸堆里厮杀出来的,那时就已经浑身是血污了,可惜一直没条件洗澡,现在一听能洗澡,两个人都满脸期待。
“这么多水不留着喝吗?拿来洗澡会不会太浪费了?”他们仍然记得现在是在末世,一切以物资为重,一缸水拿来洗澡剩不了多少,但是拿来喝却能维持很久。
“这水不知道被污染了没,还是别喝的好。”
话音未落,钟铭和钟萱已经欢呼着去准备洗澡间了。
项雅一扭脸,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小雪。
自从目睹了妈妈被活活咬死后,这个小姑娘就没再说过话,钟铭本来还试着跟她搭话,几次没得到回应后也放弃了,好在这孩子不哭不闹,自己的事情从来没麻烦过别人,连她妈妈的那一大箱行李也是她自己拖进屋的。
此时小姑娘抱着腿缩在角落里,下巴搁在膝盖上,目光投在面前的墙壁上,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犹豫了一下,项雅还是过去蹲下身轻轻问了句,“你吃过晚饭了吗?”
小雪扭过头,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饷,才轻微地点了下头。项雅视线一移,看到了她放在手边的大半个菠萝包,不禁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你准备准备,等会我带你洗澡。”
小雪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拿着那半个菠萝包回了房间。
一楼的一个空置的房间被拿来做了澡堂,作为简单的保暖措施,钟萱还在窗户和门上都挂了布帘。大水缸搬了一只放在角落,用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了个洞的塑料盆来舀水,一切都准备好后,几个女生率先进了简易澡堂。
项雅飞快地脱了衣服,舀起一小瓢水就迫不及待地倒在了身上,然后被冻得狠狠打了个哆嗦。井水本就阴凉,这一瓢下去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寒气包围了,湿漉漉的头发上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滴,每打在身上一滴都像有一根冰刺渗入了骨髓。
幸而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哆嗦了一下也渐渐缓了回来,她把盆递给旁边的商清逸,自己捏着一小块毛巾打上肥皂搓了起来。
一身污垢被清理下来的感觉让她舒爽极了,这几天虽然吃穿不愁,却也仅限于解决温饱的地步,每多一天没有洗澡就让项雅多一分难受。她并没有洁癖,但她也忍受不了这些污渍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天又一天。
“我帮你冲水吧。”商清逸清亮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项雅的脸上全是洗发水打出的泡沫,眼睛和嘴都张不开,只能抿着嘴嗯了一声。
凉气刺骨的水兜头浇了下来,项雅缩着肩膀做好了被冰水冲击的准备,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后颈。
带着寒气的井水不再凉得让人难以忍受,反而变成了舒适的温度,划过身体的瞬间就抚平了那些凉水浇头时被激起的鸡皮疙瘩。
“不冷了吧?”
项雅抹了把脸上的水,飞快地抬手按住了那只似乎打算离开的手掌,“冷!冷!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