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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那个男人转身,郑毅也结束了跟年轻小弟弟的通讯。就在他准备继续瞎逛的时候,又被那个男人叫住了。
“你是否见过这个男人?”男人展示了他的掌上电脑。
屏幕上,一个男人穿着黑褐色的套头衫;颜色更深或者说更脏的粗尼龙裤子——只到脚踝,裆部也很别扭;踩着一双如同拖鞋,几乎要融化在烂泥里的拖鞋;脚上戴着镣铐。
郑毅唏嘘不已:这不就是自己做奴隶时候的形象么?
自己果然还是被避难所通缉了,毕竟是序列2的结晶,不能说没就没。
郑毅很淡定,他指着显示屏问:
“脸呢?”
这张手绘图很精细,细节把握得很到位,但是身上毫无特征,尤其是没有露脸。
别说脸,就连脖子都没漏出来。
即便是动漫里隐匿身份的大反派,也要在黑暗中露个下巴呀。
男人摇头:“没人见过他的脸。”
郑毅摸了摸下巴,胡渣有些扎手。他做奴隶的三个月里,基本呆在地下室解剖尸体,除了阿坤没跟其他人见过面。那些送过来做手术的,基本都失去了知觉——阿坤的麻醉手法简单粗暴,不怕耗蓝。
被带到礼堂之后,阿坤第一个死,不留丝毫渣滓,最熟悉他的人不在了。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郑毅,就算看见了正脸,恐怕也会在序列2的威压下无法回忆。在郑毅的回忆中,副团长因为看到了他流露威压之后的笑容,差点基因失控。
“没脸怎么认?”
郑毅认真地问这个避难所的执法人员。
男人收起了掌机,这回真的走了。
郑毅在市场上买了两罐盲鱼罐头。这种鱼是地下城的特产,天然肉类在这个世界属于奢侈品,送礼很有面子。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老班章才回来,没有下车,是班佳跑来跑去找他的。
郑毅上了车,先给了老班章六十块钱提成,然后拍下一罐盲鱼罐头:“晚上一起吃饭。我请。”
“这鱼死贵,又不好吃。”老班章嘟囔一声,踏上了返程的路。
这回他格外小心,时不时拍一通生物雷达,确保这个五十岁的老伙计还在工作。
“听说新的雷达能显示生物体积。”老班章呲了个牙花,无比向往。
“一个雷达要多少钱?”郑毅问。
“三千。”老班章闷闷说道。
郑毅起身去了后舱:“我去休息一下,今天好累。”
黑铁外壳的沙地车融入黑暗之中,只有轰轰的马达声证明它的存在。
郑毅对这个马达声真的头痛不已。
他如果有大笔的钱,真恨不得给老班章换台核融合发动机。
郑毅真心不理解避难所对地表人类的态度,简直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从某些角度来看,他们慷慨大方,有求必应,像个圣母;换个角度再看,又像是魔鬼后妈,极尽苛刻之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