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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江辰出现,咏歌微微惊讶,开口问道。
在她的印象中,从小到大许多年以来,府上一般有什么事情,江辰从来都不会参与,一律都回绝掉,专心练武。
可是今晚,自家少爷居然转了性,武功也不练了,主动要去老爷那里一叙?
不过,她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江辰打断:
“咏歌,你不用多虑,今晚我不练武,而且以后也无须再苦练了。我的武道已经走到了闭关修行的尽头,接下来就是需要外出磨历,斩断种种俗缘枷锁,晋入到化境的境界。刚才父亲找我,是有些事情要做。昔日我武道没有大成,所以才需要躲避凡俗,以养锋芒。而如今我已经到了半步化境的层次,世间再也没什么杂事,能够挡住我的步伐。”
江辰轻轻说着,身躯似乎还在微微起伏,这是站马步的意境。
他的武功,已经练到了精神深处,无时无刻不在勤修苦行,抱元守一。
气息闪烁之间,飘渺的不似凡人,而像是天上下凡的谪仙,在人间随意游历。
咏歌惊讶的看向他,感到有些迷惑。
之前她在看自家少爷时,还能感觉到他只是一个强大的人,虽然功夫深不可测,但却依旧处在凡尘当中。
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一晚上的浴雪苦修,江辰的身上仿佛有无数枷锁都被破除了。他目光清澈、出尘、毫无烟火气息,就算是她这种完全不谙武艺的少女,也能够看出来巨大的改变。
“少爷,不过您要小心,今天这么晚了,老爷突然叫人来找你……”
见到江辰意思已决,咏歌出言提醒,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她隐约想起来前些天听到的一些不好的流言。
“放心吧,我不久便回来。你不必管我,自己先回房间休息就好。”
江辰不以为意,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后一个人走出门,脚步轻快的朝着江府的正院走去。
出了小院,江辰闪转腾挪。
他的身形,好像飞鸟拣枝,凌空跨越,一步间就闪烁过十几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进入了府宅深处。
江府很大,就算放眼整个长沙城,像这么大的宅院也是独此一家。
长沙城地处于华夏中南,为会通南北诸省、四海五湖之要道,从古时候开始,便一直是无数行旅商贾往来纷纷的地方。
而如今时移世变,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皇朝覆灭又兴起,到了大宁朝这一代,城中的大户世家,则是以江家与赵家这两支大族为最尊。
江辰所在的荆南江氏家族,虽不能与名贯华夏的“九大名族”相提并论,但在这江东一隅的荆州省内,却也算得上是鼎盛一方的豪门。
自从两百年前江家的老祖宗江庭芝,靠着行商发家以后,江氏一脉便在这交通九州的华夏腹地中,稳稳地扎下了根。数百年间开枝散叶,势力覆盖到三省十余座大城,可谓是名噪一方。
虽然与几个哥哥弟弟一样,同样是江家的公子,但江辰在府中的地位,却一直都处在一个较为低下的位置。
自从他记事开始,自己的母亲就已经因病逝世了。
作为江家的家主,他的爷爷,他的父亲,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江府之中,各房夫人、少爷之间的分支内斗,从来都非常严酷,一不小心,甚至会有性命之危。
不过他专心练武,这些争斗却也很少烧到他身上来。
回忆着过往,江辰感怀万千,他不禁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其实在这个家中,他也曾经有得宠过的日子,但那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当年他三岁识千字、五岁通《经》《书》、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就做得一手好文章,而且对于术数、计算、经略,都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那时的老爷子,也一直把他当成是江家下一代的家主继承人,可是后来,他还是渐渐偏离了父亲给他定的方向,走上了另一条修炼武学的道路。
穿过府中重重叠叠的几扇院门,正堂很快就到了。
这里是江府的主厅,载福堂,也是江家接待贵客,召开重要家族会议的地方。
月光透过乌云,落下几丝灰蒙蒙的光线照在青石板地面上,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少爷,快进去吧,老爷已经在大厅中等候您。”
大门处,两个守卫见到江辰到来,开口说道。
“嗯。”
江辰微微点头,走进宅院,然后就听到两个声音,正在院中的载福堂里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