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了,不管什么时候,还是有辱门楣的人多,恪守节操的人少,当世也不例外。
所以身居高位的温彦博这个时候要给兄长斟酒,说话的时候也会恭恭敬敬,不会因为他的官位比兄长高而有所轻慢。
“兄长怎的还没睡?寻我有事?”
温彦弘端起酒杯,答非所问,“阿弟也饮一些解解乏?每日里这般操劳,要注意些身体才好。”
温彦博摇了摇头,将酒杯甄满,“明日里还要上衙,不能饮酒……兄长有话尽管直说,俺听着呢。”
温彦弘苦笑,又饮了一杯,接着还要续杯,却被弟弟劝住,这才道:“还能是什么事,我想问问阿弟,最近地方上有没有合适的出缺,我想出京任职。”
温彦博闻言诧异的望向兄长,“不是说好的吗?等大礼过后,再为兄长寻个合适的职位,以兄长之才,又有俺来作保,不论是六部还是中书,甚至是门下,哪里不能有兄长一席之地啊。”
温彦弘烦恼的摆了摆手,“阿弟整日里忙于公事,早出晚归,哪里晓得家中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
大多都是来拜会阿弟你的,这些也倒罢了,还有一些人是来寻我的,皆是旧主近臣,当时与我也颇友好,此时求上门来,为兄哪里敢应,却又怯于情面,费了无数唇舌……我已是不堪其扰,若能出京任职,最好不过。”
温彦博嘴角抽动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憋了半天,才道:“竟有此事?倒是我疏忽了……大兄不需如此,选贤任能正是我辈之责,有才能的人尽管荐来,无才无德之辈,也不需理会,如此这般,大兄还烦恼个什么?”
一句话把温大雅也给说笑了,“阿弟还是这般耿介……唉,我若像你就好了,还有三郎,聪明过人,有他在的话,尽能应付众人,哪像我一样,疲于应对,只想快些离开此间才好。”
提到温大将,两兄弟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三兄弟当中,数温大将最是聪敏好学,可惜中道而夭,实在令人痛惜。
“是啊,若是三弟在,咱们兄弟三人同心协力,共佐贤主,过后定是一段佳话。”温彦博拿起酒杯来,终是饮了一杯。
温彦弘也陪了一杯,“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三郎的后事安排的怎么样?家中可还安好?”
这话一说,温彦博也是大惭,他入京已有两个多月,一直忙于公务,从没和兄长坐下来好好谈过事情。
“兄长尽管放心,家中一切安好,三郎就葬在城南祖地,妻儿也都安好,我正打算过些时把他们都接到长安来,也好就近照看。”
温彦弘不太同意,摇头道:“还是等等吧,如今长安并不安稳……”
“兄长这是不信汉王能安定天下,领袖群伦?我追随汉王多年,西京已然在握,就不会再有易主之忧了。”
温大雅则道:“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个,就算信不过汉王,我也信得过阿弟的眼光,只是西京初定,关西人心还嫌不稳,加之晋阳到长安路途遥远,所以我看还是等等吧,年后的时候若是还成,再接人过来也是不迟。”
温彦博点了点头,这事确实不急……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
“大礼过后,可能要赏赐一座宅邸,兄长可愿一道搬过去居住?不然只我一个,颇为冷清。”
温彦弘稍一沉吟也就应了,他的家眷也都在晋阳,身边只有后来纳的两个妾侍,兄弟两个还是住在一处,好有个照应,等到家眷来了,他的官职也有了,再说其他。
兄弟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温彦博已经困的不行,温彦弘虽然还有很多话要说,可见了弟弟的模样,也就不好多待了。
离开之前却又想起了事情,“封德彝日前派人送来请柬,想邀阿弟有闲时过府一叙。”
温彦博听到封德彝的名字,精神稍稍振作,“等大礼之后再说吧,兄长能否代我回书一封,莫要回绝,只拖延一下就好。”
温彦弘就笑,“阿弟太累了,封伦此时派人前来相邀,就是想在大礼之前见阿弟一面啊,对了,这人之前在秦王和太子之间左右摇摆,其行颇恶,名声也不好,和他说话阿弟可要小心些。”
温彦博揉了揉额头,有所恍然,“那就约在明晚吧,早就想听听这位长者到底能说些什么出来?”
“那我明日便派人去回信,阿弟可莫要忙的忘了,封伦此人风评虽差,可手段实在了得,最好不要过于得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