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在可汗威严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干涩的道:“可汗啊,是阿史那葛云犯了什么错吗?您要驱赶他离开王庭……”
一直侍立在侧,默不作声的阿史那牡丹终于开口说话了,“请不要做出这样的误解,作为可汗的臂膀和刀箭,塞斯力琴部上下的忠诚无可置疑,勇猛的阿史那葛云去年时还为可汗砍下了叛逆的头颅。
所以为了奖赏他们的功绩,可汗决定赋予他们新的使命,怎么?我的兄弟,你是想置疑可汗的决定吗?”
阿史那罗恒看着这个场面,幸灾乐祸的想着,阿史那毕吉如果屈服的话,那么回头他就得面对其他人的质问了。
可汗还是那么值得人敬畏,和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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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罗恒缓慢的挪出了宫殿,聚会很短暂,却决定了两件大事,阿史那罗恒基本上没说几句话,却在其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感受到刺骨的北风带来的寒冷,阿史那罗恒再次感叹起了生活的不易。
离开王庭很多年的他,已经开始不适应王庭的生活了,想到方才殿中发生的一切,他不由怀念起大利城。
在那里他就是可汗,不但掌管着云中草原最富庶的地方,也就是前隋的定襄郡,大利城,而且现在云中的部落首领们每年都会向他奉上丰厚的礼物。
再加上今年开通的边市,想必大利城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草原上一颗耀眼的明珠,所有追逐商易的人都会在它光芒的吸引下来到这里,并为它所折服。
而王庭呢,这里充斥着可汗的威严以及贵族们的窃窃私语声,让人恐惧而又心烦意乱。
嗯,直白些就是在说土皇帝当久了,回到王庭之后大贵族到处都是,让他感到了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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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可汗会允许阿史那咄苾离开,并让塞斯力琴部那样的大部追随于他。
关在笼子中的狮子已经很吓人了,放了出来那是要吃人的,他不相信可汗想不到这一点,可却还是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为什么呢?
王庭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是他不知道的吗?或者草原上将有事情发生?
阿史那罗恒的后背有些发凉,不为别的,就是当年阿史那咄苾被困于王庭,有他出的一份力,而且还不小呢。
想到这里,他觉着自己应该快些离开王庭了,他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些危险的味道……如果他走的时候,可汗允许他把自己的部众都带走,那就更好了。
不知什么时候,阿莫思设又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搀扶着他的胳膊,像“朋友”一样跟他交谈了起来。
阿史那罗恒心情慢慢好转,和愚蠢的人说话总能寻找到些快乐,但是绝对不能和他们长久的相处,不然不管你多聪明,最后总会受到笨蛋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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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几个大贵族都离开了,阿史那杨环没动地方,只是招呼着阿史那牡丹坐下。
实际上,以如今阿史那牡丹的权势,并不需要再在可汗身边侍候,殿中不管谁来,都能有她一个位子。
但是她还是习惯站在可汗的身边,因为这是用了近三十年养成的习惯,所以人们才会说阿史那牡丹是可汗的影子。
“阿史那咄苾确实老了,如果是十年前,即便前面是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跨过去,让设置陷阱的人流下鲜血,可现在,他却想要仔细的观察一下前面是不是有陷阱在等着他。”
阿史那那爽朗而又洪亮的笑声充满了整个空间,显然她并不在意有人会听到什么,又会去传给谁听。
因为她是阿史那染干的女儿,阿史那咄吉世的妹妹,如今王庭之中,身份比她高贵的人已经不多了,比她更得可汗信任的人则一个也没有。
阿史那杨环也轻声的笑了起来,她没什么成就感,把阿史那咄苾禁在王庭差不多有十年了,而阿史那咄苾又没有越发勾践的本事……
看着他一天天变得颓废而又倔强,除了报复的快感之外好像也没剩下什么。
“希望他不要被阿史那求罗杀了吧……”阿史那杨环道。
阿史那牡丹再次大笑起来,她显然想到了可汗刚才说服她那兄长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他们啊,根本不知道言语胜过刀弓的道理,如果他们去到长安,我敢保证,他们只配去看守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