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打算回去之后就细查内奸,找到了是谁,先把他脑袋敲破再说。
殿中除了李真的童言童语,也没别的什么声音,正适合做学问,可李原默写到一半,后面便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他袖子里倒是准备了小抄,可母亲一直盯着他,他也不敢拿出来偷看,不知不觉间汗渍就已爬满了额头。
李碧对儿子那是非常了解,知道他一时半会完不了,伸手逗弄了一下李真,心不在焉的跟阿史那容真道:“大娘从来不哭不闹的,大郎小时候哭的就让人心烦,现在倒是不哭了。
你瞅瞅他,早晚成个飞鹰走狗,无所事事的无赖儿……”
阿史那容真眼睛微睁,不很在意的道:“他身体强健,以后骑上马,拉的开弓箭,别人就一定会跟随于他,总这么写写画画的可不成。”
李碧听了不由一笑,心说这里可不是突厥,自己的长子要真是成了个武夫,他的父亲肯定不会满意,先就把这个不孝子赶的远远的,想继承皇位?做梦去吧。
在如何教育子女上,显然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突厥人那是正经的散养,中原帝国则施行的是圈养,那能一样吗?
李碧聪明的转移开了话题,再谈一谈的话,儿子听的一多,不定又生出什么鬼心思呢。
“今日诸侯来归,你不在皇帝身边,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阿史那容真不动如山,“听人说那人也算是个英雄,我在旁边被他看见,不定就要小瞧人,以为至尊无人可用。
选秀正好也完了,她们今天要来清宁宫拜见皇后,我便过来看看,其实……马鞍不用太多,合适才最重要,你说是不是?”
李碧愣了愣,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她又在用突厥谚语,这是嫉妒了吗?还知道在迎接诸侯的时候女人不能出现,呀,长进了嘛。
李碧不由笑的眯起了眼睛,李原在那边看见她们说笑,悄悄的挽起了衣袖,准备作弊,李碧顿时察觉,往这边瞪了一眼,立即打消了他的念头。
“突厥可汗有多少个妻子?你在西突厥汗帐的时候数过没有?”
阿史那容真是实在人,歪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过去很多年了,他对那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再说她的母亲是奴隶,她并没有在汗帐中待过多少日子。
良久,她才不情愿的道:“他的女人很多,我数不过来……但咱们的丈夫不一样,可汗除了和其他贵族联姻之外,奴部还会向他进献子女,谁若是被他打败了,他们的妻女也就会成为可汗的战利品。
皇帝不会那样做的,也不会去睡到奴隶的帐篷里,嗯,李秀宁除外,她跟皇帝早就认得,也知道皇帝喜欢什么,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会说很多话,真是让人羡慕。”
李碧被她的大实话弄的很无奈,还从她口中听到了李三娘的名字,顿时被气的有点肝疼。
“你可少说两句吧,你是不是觉着那是只合适的马鞍子?我跟你说啊,以后跟着皇帝出去长点心眼,劝劝他什么的,今天有李秀宁,明天就有宇文秀宁,独孤秀宁,合适的马鞍子多着呢。”
阿史那容真被她说的不得劲了,嘟囔了一句,“这么说的话,只要他别把旧的马鞍子丢了就成嘛。”
李碧听了差点没吐血,心里默念了好几句,莫生气,莫生气,咱这肚子里还怀着个孩儿呢,不能跟个蠢笨之人多说话,不然生出个傻子来可就坏了。
这时清宁宫掌事宦官吕成走了进来,行色有点慌张,脸上却带着惊喜的模样。
他是如今唐宫中最高等的宦官,四十多岁,出自晋阳行宫,是当年少数离开行宫进入汉王府任职的宫人之一。
那时李碧怀了李原,消息传到萧皇后耳中,便派了他领了几个宫人到汉王府侍奉汉王妃。
一晃六七年过去,他也就成了李碧在宫中最信任的人之一。
“外面人传信过来,杜伏威已经随至尊入宫,至尊在两仪殿为其接风洗尘,看上去很得至尊心意……
他们还说,河北传来捷报,窦建德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碧这会等的就是杜伏威的消息,诸侯主动来归,是天大的好事,不光她的儿子想去瞧热闹,她也比较好奇外面的动静,于是便早早命人出去探听。
可窦建德……双喜临门吗?
李碧一下直起了身子,天下诸侯至今也就剩下了这两位……这么说的话,天下就要归于一统了?
李碧恍惚了一下,情绪激动引动了胎气,她不由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