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部属,当年洛阳乞儿军中的一员。
这人整日里笑呵呵的,但那些出身不错的千牛备身都对他俯首帖耳,有什么麻烦也愿意跟他倾诉寻求帮助。
他无疑是皇帝的耳目,杜伏威做什么事也都把他带在身边,从不避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相处的就很愉快。
沈凡别看来长安也只两年,知道的事情却很多,尤其是城中的门户以及街头巷尾的城狐社鼠,他都能如数家珍,有他在身边,杜伏威出去游逛就分外安心,不必要的麻烦不用杜伏威吩咐,沈凡等人就能给挡在外面。
有时杜伏威也不由感叹,不怪人家李皇帝能一统天下,他以前在江都时,身边得力之人也不少,可却真就没有沈凡这样机灵的人物。
沈凡长的普普通通,只是喝了酒之后,额头上那道伤疤变得通红,看上去有几分狰狞,据他自己说,那是在黄河边上被箭矢擦了一下留下来的。
有一次饮酒,他还自嘲的说,就因为这道伤疤,他娶不到正经婆娘,于是便寻了个寡妇,如今已是儿女双全云云。
真真假假的杜伏威也不深信,但他也不会去深究,反正沈凡不可能成为他的心腹之人,其人之去留也不在他掌握之中,管那么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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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凑到一处,喝的都不少,只是其他两个人比较年轻,血气方刚之下,还处于热血上头的状态。
杜伏威和两人又碰了一杯,看着马周笑道:“宾王知我心意,紫金楼这地方选的好啊,沈凡这厮就比不上你,他是街上的虫儿,哪都知道,哪哪却都没去领教过。
就像上次,竟带俺去听人弹唱,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唱个什么,让俺大失所望,恨不能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马周尴尬的灌了口酒,这样的称赞他自然是敬谢不敏。
被责怪了的沈凡却呵呵一笑,一点没当回事的大着舌头道:“大王可不能怪俺,俺家小门小户,把婆娘,孩儿都卖了也来不得这里一趟。”
杜伏威看他那口齿不清,东倒西歪的样子,心里就笑,你这装模作样的,耳朵已经竖的老高,天天在俺面前抖机灵,哪天真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你也不用谦虚,千牛备身到楼子里来还能要你银钱?嗯,这地方不错,我想过两日在这里宴请至尊,你说至尊会来吗?”
好像醉的已经快要睡着的沈凡立即精神了起来,眼睛睁开了,腰也挺直了,震惊的瞅着杜伏威,心说您还真敢想……
“大王在跟俺说笑……俺可没听说至尊到这种地方来过,您……您问错人了。”
马周也有点惊恐,觉着自己小命确实堪忧,又灌了一大口酒压了压惊,在旁边讷讷道:“我劝大王还是三思而行,君王一言一行皆关乎社稷,若真来此,之后至尊耳边不得清净不说,御史也定会弹劾于大王,怕是会得不偿失啊。”
本来杜伏威只是开句玩笑逗逗他们,不过现在看两人的模样,觉着分外的有意思,心里不免就生出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的想法……